小雪里大哥在挖地窖
文/浮山雨
小雪,这是一年农历中的第二十节气。今天应该看见碎细的雪花了,可是小雪并没有来,它还在冬天的肚子里继续酝酿。
但是,空气里已经夹杂着雪花的气息了,于是我就幻见纤细的柔软的小雪花,如白色的蝶儿飞舞风天,抹一下睫毛,上面竟也站立有蝶儿小小的脚。
可是小雪并没有来。但是这个夜晚,大哥在挖地窖,他舞动洋镐是他与土地的对话。他说冬者,藏也。
堂屋里亮堂着,小孙女在看电视,在看模特表演的风情万种。地上一堆红薯,还有一堆大白菜,它们都正在翘首以待躲藏地窖。
红薯,个个红着脸,红火着我多少儿时的童话啊。大白菜,棵棵清白,包裹着将至春节一家团圆的笑声。
犁铧靠在院子墙角发白锃亮,和棚屋里的一头老牛隔栏相望,都在忠心耿耿地于静寂的等待中守护着家园。
洋镐扬起落下,大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冬天不能没有雪,没有雪的冬天就没有冬天的故事。
门前麦苗捧起白花花的霜粉星光,撒落在一件旧棉袄上。大哥呼出的热气,好似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掌,正在有力地拍打着寒风的耳光。
柿子在冷风中裹着一层白霜,粉嫩凝脂的。大哥说,那是生命物的哈气结成雪的姻缘。
大哥弯着腰,一如那根压弯了的扁担,他正在一头挑着夜色的老茧,一头担着小孙女五彩缤纷的梦乡。
大哥瘦小,但在堂屋灯光的映照下,他持镐的姿势,我怎么越看越像长在村口的那棵不老的松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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