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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你不知道的，是一把钝刀
像手指般，在日子里摩挲向前
阳光远遁，大地愈来愈脏
我不知道如何叙事，如何抒情
我感觉自己，像一株熟透了的庄稼
等待被砍伐，等待被终结
我想，我在等下一个季节
等一些词汇，等一些悲伤
等雨后的春笋，等海市蜃楼
我不习惯呐喊，也不擅长沉默
我总是在自己的骨头里
逼出一滴滴的血，捐给上帝
并告诉他——
日子太长，像软弱的死水
而我多余的血，总是充满逆流的力量
《秋风秋雨愁煞人》
（一）
雨被一竿子敲落下来，哗哗作响
像掉了一地的酸枣
云团发痒，天空里密密麻麻的针眼
准确地镶入空气的穴位之中
（二）
花草树木生出水银，大地又孵出几条浑黄的河流
水银是珠宝，河流是大块大块的黄金
风群，一伙红了眼的北欧海盗
伸出无数只修长的手掌，叫嚣着，大快朵颐
（三）
蚂蚁已经不再搬家，麻雀在淋湿的鸟窝里
成为遗留的百鸟之王，走兽惊恐，鱼蛇
跳起肚皮舞，在雨水里赞颂：万物生
（四）
雨落进历史，万物的骨头生锈
城市变成一尊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钢铁
而村庄却如同喝了几剂老药——
土地丰润，房屋新鲜、农人闲耍
（五）
风，疯长。风，疯狂。
雨，愁人。雨，煞人。
秋风，秋雨，这个杀人的雨季
正在从天堂往地狱缓缓落下，滴滴见血
《黑色葬礼》
清晨的霾，浓郁而厚重
地面又疯长了一群黑色的露珠
远方，刚有一片寂静的雨落下
高楼阴郁，空气潮湿
或许——，某处正有一场葬礼发生
无风，许多草木又仓皇逃过一劫
季节一寸一寸变冷，但冰雪难来
世界仿佛倒置，回到地下
呼吸里，满是深渊淤泥的回声
更多的动物，无眼耳鼻舌身意
学会无氧呼吸，彻底沦为腐生生物
世界的血液变坏，人类依旧不知不觉
八点钟时刻，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
它正出席一场漫长的葬礼
一抹空气、一株植物、一种动物
或者是，全人类的集体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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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0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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