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草,探出舌尖,把泥土和石头攀牢。
那些酥雨和耳畔的木鼓,连同峁梁上的馨钟,渐次敲响。
那些把鼻尖凑过垄头的杏花,还有桑榆,依次是油菜花抛香的庙堂。
丁香花在螺烟里,绽成了一片馨泥。一瓣瓣焰火煞白的梨花,纷飞在草叶上,游荡成一缕一丝,
温良的空气。
出生在这里,世世代代的野草,有它们固定的姓氏。就像张三和李四,连绵不断的传延,和生息。
那些略懂些音律的子子孙孙,或吹或打,攀上农家女的腿臂,多半幅衣裙,攻占下山野,多半幅江山。
它们清烛,舌焰,连成焚化之火。像颠覆的洪流,食神一样的蝗虫。
叠叠如飞蝗一样的箭矢,气吞河山的猛虎,萧萧在顽劣的积雪之上,举起万仞的垒石,织绘泱泱一片,
仰面朝天的风景。
这些年,我总怀念,那些年少便四方奔走的兄弟。黄昏里簪菊奉酒,对望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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