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落离 于 2012-6-16 13:18 编辑
文//秦落离
捏塑的手指已冷于那一弯霜月,而我尚未拾起那支,搁浅于宋朝的釉笔,你只是轻轻一跃,便薄成一袭柔蓝的瓷衣,炉内木薪已燃成一曲等候的低吟。
轩窗自微瞌的角度,伸出一枝猜疑的寒梅,企图垂钓一轮浅瓷如你的明月,而你仅用一个转身,便潋滟成一帧乳雾氤氲的山水。
蘸一滴疏雨之后的天青色,莹蓝的忧郁,便缀在你孤独的边缘。疼是素胚之外的手,碎却是瓷质的心。
目光又一次禅坐,却无法用一些平仄的句子,逾越你陡峭的锁骨,叩响你环铜惹绿的朱门。
内心失语的流水,穿过你倚靠的背景,在一座城池的身体里,灯火明灭。你回眸时溢出那一场零星的雪花,将我在久远里摸索的双目瞬间莹白。
落款
东风在钟声之后,开始劝说屋顶的残雪,我又一次蜷成最乖的兽,聆听塞北那一把马头琴描述的黄昏,远去的河流,用一场纷飞的大雪,载走我沉默的老舟。我在失声的长调里,琢磨最短的音阶,那是冷铉切入指腹,触到骨头的声音…
手停留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凝神只是你迟迟未归时的表情,渐秃的狼毫伸进比夜更黑的砚台,一朵玫瑰在沙漠的腹地,隐痛成开花的石头.
你在岭南柔弱无骨,当月光穿过耳环,你潮湿成一簇三月的木绵,落地轻盈。我的北方之北,有菱形的羽毛叠加成厚重的心情,等待盈盈一握。
春寒料峭,北方之北东风不来,桃花未开,旧年的核被握出汗水,目光剥不开枝头的萌孽,蛰伏的四肢,是夜里最后一次对折的自己。
筑巢云端,却在夜里饮墨天下,风过之处文涛字浪,对岸的夕阳几度滚烫,板桥之上,这一地的新霜零乱几只雁蹼,去年那醉生梦死于花前月下的菊花,沾在谁平滑的额角不愿坠地。
昨夜,那双拈断宫商徽羽的玉指,弹乱我塞北的金戈铁马,惊起数点误入一帧山水的寒鸦,风又一次错敲了钟声,我成为半卷红尘的落款,低伏于那枚沁出殷红唇语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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