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野写意
文/章校中（浮山雨）
——空灵的青山影
一只鸟，甩开矜持，咬开厚实的云层，便呈现出一抹淡淡的青色山影。晨雾像决口的江水，从山影腰部倾泄而出。
山，清了，在一湖静水的怀抱里静默；山，瘦了，在一村白墙的张望中小憩。一切，都处在空静之中，但又带着神秘而灵活的气息。
冬雨悄悄地来了，冷冽的雨水，灌满了淳朴的农夫脚印。寒风吹来了北方惦念的信息，化成洁白的霜粉儿，从枝头野果的身上飘落，纷纷扬扬。
一地的黄叶，滚动，滚动，堆积出旅人的无尽乡愁。揽住一棵板栗树，再揽住一棵桂花树，悬挂出一个秋千，摇荡，摇荡，甜蜜的童谣……
——安适的田家院
一头老牛，站在堆满稻草的牛棚里，咀嚼杨柳、春风、青秧、嫩苗，还有蛙声响梦、轻燕切雨。
犁铧靠在院落边，不声不响，它在思考岁月，如何丰衣足食，如何平平安安。一个老汉，坐在谷堆边，抽着自卷的土烟，吐出闲适自得的烟雾。
屋上炊烟，扭动腰肢，被夕阳映照地上，成就了一道小院人家的美丽风景。一只大公鸡，挺直胸脯，左右摇摆，不小心踩着了土狗的脚面，于是就遭遇上一场不怎么友好的白眼。
屋檐廊下，一线凉衣绳紧绷着，上面飘扬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如旗招展。一位村妇，挺着自信的胸脯，走出门来，扯下干的衣服，又搭上婴儿白白的尿片……
——月光下的村庄
在冬的夜里，我就是那样感觉着，一缕银色的光线从山林的腋下飘出，渐行渐浓，直至铺满林上的枝桠，又漫溢奔泻于厚实的大地。
夜天，被安谧撑起高远，任由月光不急不缓地流淌。月光下的村庄，疏影横斜，无意惊醒了篱上睡熟的梅朵。门前的池塘里，一叶残荷被一片月色包裹着，凝固成一首诗。
檐下晾晒的玉米棒，被月光映照得金灿灿的；一串串干辣椒，一串串大蒜头，凝固住一身月色，红艳艳的，白闪闪的。乡愁的情绪，便停留在一扇亮着灯的窗户边。
苍色的瓦当，终于挂不住累积的月色了，一滴还没有落下，就被风的寒手捉住了，又一滴欲落、欲落，终结成一支支透明的冰凌……
——断续的溪流水
月亮住进了泉眼，流出清清亮亮的断断续续的光影。溪水清瘦了，也闲适了，抹一把灌溉的艰辛面容，敛住收获的内心喜悦。
溪水，在一处石子滩前住了声音，一块古老的捣衣石，好似一枚纽扣，关闭了溪流。但是，那细石子下面，那捣衣石下面，依然丝丝缕缕地沁出儿童和村姑的笑声与歌声。
溪岸衰草摇曳，一把芦苇花，让我想起外婆的白头发；一粒野菊花，让我想起表妹的漂亮；一条游弋的小鱼，让我怀想起儿时垂钓的小伙伴。
一只野兔子，绕过青青的细竹，钻进草丛中不见了，不想就留下了一记梦的心跳声，悠然跃进清凌凌的溪水中……
（参加安徽省千名作家下基层合肥小分队活动，冶浮山铺岗村散记·2014·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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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9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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