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院子里的堆积物
那是祖母用过的灰土
父亲也用过，上面有个凹
就像一张嘴，张着，在冲我说话
我没有见过祖母
但从父亲的讲述里，我知道
祖母具有许多女人没有的才艺
当然，从父亲的身上
我也能读到这些遗传
从我的肉体里，也能感到这些才艺的冲撞
那是一些无用之物
许多年，再也没有人移动它
仿佛，它在用无用，证明人所不知的有用
仿佛那是时间与历史，纠结了人为
已经凝固的一部分，就像载入史册
我家的大院非常古老
我家的大院处处闪烁着古迹
这些古迹，在父亲的故事里描绘过
大院就像父亲故事的一部分，已经落地生根
我不止一次看到那堆积物之上
每当雨过天晴，就长出苔藓
就有许多昆虫，仿佛爬上它们的巅峰
仿佛。那是我童年的一个剧场
那些昆虫在上演古装戏
它们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把人类都踩在脚底
有一次，我看见堆积物上
射出一支绿色的箭，箭头是一朵小花
粉白色的闪光，射在天空的心上
而感到心疼的是我
而感到心的存在的是我。我的心
由那么小的疼点荡开，变得那么宽阔，那么蓝
二〇一四年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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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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