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听麦
文/章校中(浮山雨)
不再是“在水一方”了,可以淌冰过去啦。
这是一年最后的一个节气。风大,低温,冰天雪地。虽然严寒,却近春天。
远处的小山,被积雪包裹出一只听话的绵羊。
村口的不老松,头带白色毛巾,一如北方的牧羊郎,借着风,正在把溪头的荠菜抽打出细细的嫩芽。
稻草人在与空旷的谷地对话后,便就静默于天空的高远空茫,和大地的麦苗绿梦。
它在等待又一年的阳光、月色的汗水,还有春风、菜花的村庄。
放眼长江滚滚,大寒渡口的码头,正在期待立春的彩船来停靠。
又一场雪,沿着家乡的小河无声地飞跑,越过稻草人的头顶,越过老屋的窗灯,洋洋洒洒,毅然覆盖起故乡的守望。
雪落梦里,洁白出纯粹。大哥抱着一捆稻草进入牛棚里,大嫂则捅开炉火点燃起黎明的曙色。
雪停了。田野白茫茫一片,麦田被厚实的雪花被子盖住了,只有油菜露出些许、些许的葱绿。
一个我们都熟悉的身影,在田野里走走停停,时而蹲下,时而站起,原来是大哥,他把脸贴近雪田,他在附耳听麦。
听麦的呼吸,听麦的心跳,听麦的梦呓。
他与麦对话,不停地嘟嘟道:明年肯定是一个沉甸甸的夏天!
田头一颗柿子树,枝上被大哥“嘟嘟”出几点毛茸茸的小酒窝;
麦田里的荠菜也被大哥“嘟嘟”得一个劲儿翘首钻出雪花被子。
有香飘过来,咸咸的,原来是大哥回到院子里挂起了自己腌制的腊肉,那是等待远行的孩子回家过年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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