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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与说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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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12-28 04:06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学不会 于 2014-12-28 04:19 编辑




  “说人话”与“说诗话”
  新诗潮以降,有关诗歌的理论与批评,折腾了一圈,也就是折腾成了一个“突围”,之后便找不到北了,且随着学术产业的急剧膨胀,也便很快身陷其中,成了“翰林文字”,远离了新的诗歌潮流。实则自朦胧诗之后,真正对后来的先锋诗歌起了实际性影响和富有成效的推动作用的,还是诗人们自个儿说出来的那三句话——
  诗到语言为止;
  拒绝隐喻;
  诗歌要说人话。
  韩东的“诗到语言为止”,为朦胧诗与第三代诗歌划了一道界线,及时地提醒先锋诗歌从精神的狂欢中回到语言本身,“我为诗的构成而写诗”,“真正好的诗歌就是那种内心世界与语言的高度合一”。韩东的这个“醒”提得非同小可,它为第三代诗人们的“艺术突围”作了历史性的导引,至今仍然为诗人们所重视。转引自沈奇编选《诗是什么——二十世纪中国诗人如是说》,台湾尔雅出版社1996年版,第202、205页。
  于坚的“拒绝隐喻”,虽然是个悖论式的命题,却令所有对现代诗有思考的诗人为之心头一震,感到一个“警言”式的提示,理会到在我们习以为常的诗性思维与诗歌文本写作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词不达意的隐喻黑洞”,我们必须由此脱身,“在语言的意义上重返真实”,我们才能说出我们的存在,而不是沦落于总体话语的陷阱。只是于坚的这一“警示”,稍嫌“玄”了点,在实际的影响中,也只到“提示”为止,孤独而超迈的“老于坚”只能自己去身体力行。
  真正在九十年代下半叶,也就是世纪之交时空下,影响最大并最终形成风气,且与重蹈语言贵族化覆辙和文化迷障的知识分子写作分庭抗礼的,是伊沙的那句:“诗歌要说人话!”这纯系一句大实话,无涉什么诗学深义,却一下子捅开了一张迷惑人们太久的窗户纸,极具号召力。加之伊沙本人在九十年代的创作影响,很快将几近冷寂的当代诗坛搅得天翻地覆,并由此开启了一股新的先锋诗歌的潮流。
  这是一次更为彻底的决裂和更为极端的实验。在一个按传统诗学观念看来,诗性元素极为稀薄、诗美域度极为狭小的边缘地带,一下子簇拥了几乎一多半的青年诗人,且有更年轻的生猛者拥上去,要“说人话”乃至要回到“下半身”——伊沙放出了一个魔鬼,从此诗坛不得清静!
  十多年来三句话,成就了三位重要而优秀的诗人,推动了两度先锋诗歌的再出发,当然,也留下了不少的误区和陷阱。但比起日益脱离诗歌现实,趋滑于空心批评和术语聒噪的学术产业来说,这三句话依然是举足轻重的,不断作用于诗歌历史并为历史所记取。
  然而传统始终是强大的,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学术产业中大部分“搞文学”、“搞诗”的人,始终受制于对诗的习惯性认识,“优美”、“典雅”、“缘情”、“言志”这些几乎已成公理、名理一样的诗歌观念,总是先入为主地将诗认定为只能说高言美词的雅事,酸掉牙也是本分。诗人成了只会说“诗话”(以及各种梦话、神话、胡话、文化话)的酸腐文人,穷嫌富不爱,只是在香艳虚妄的自恋中自我麻醉,或自得于所谓时代心声之代言人的角色。久而久之,好像诗就该如此,致使所谓的“诗意”,常常成了遮蔽生存真实的迷障,成了“情感范式”或“文化作秀”,不及物,不言体(精神/灵魂/思想之外的一切实体),一味虚浮高蹈,不着人话——这是中国诗歌美学中最顽固的禁忌,它极大地妨碍着尚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新诗,各种潜在的可能性的开启与拓展,好比“春天里,灭人欲”,硬给现代小姑娘缠裹脚布。
  其实诗本该就是最多自由、最少禁忌的一种文学体式。人是语言的存在,在一种语言范式中生活久了,不免成为语言通约下的精神平均数,使生命成为总体话语的投影亦即他者生命的复制。现代诗的本质,正是在于通过诗的获救之舌,来不断颠覆我们生来遭遇的语言制度,以求在新的语言之光中找回独立鲜活的生命个性,使这一“诗的过程”,真正成为跳脱文化符号之“硬化”的自由的呼吸,成为现代人得以不断回返本真自我的“回家的路”。
  为此,以伊沙为代表的更年轻一拨的先锋诗人们,针对惟美惟雅只说“诗话”的诗坛积弊,提出诗人也要说人话,要言体及物,力图让诗变得有血有肉,有生命痛感和生活气息,不再那样滥情矫情和伪贵族气,实在是又一次革命性的进步。我们曾经将诗作为向庙堂献礼的祭品,后来又将诗局限于精神后花园中的散步,总之转来转去,总转不出高蹈酸腐的调调。现在终于有一只年轻的手,将诗拽回到我们生存的现实、生活的大地和日常生命状态中来,让它说点人话,多点人气,变得更坚实、清朗和亲和一些,甚至性感一些,不失为对积弱甚久的中国新诗,一剂“壮阳补钙”的良药。正如年轻诗人们所说的:说人话是为了更好地说诗话,有如回返“下半身”是为了找到更真实的“上半身”一样。
  只是如此一来,习惯于诗之雅的人们又要伤脑筋了,觉着这样的诗未免太落俗了,太不浪漫太不灵魂太身体化了,全没了诗的标准、诗的基本元素。另一方面,一些为伊沙的成功所诱惑,没整清楚就抢着要“说人话”的青年诗人们,又总是疏忽了这其实是一场有“高风险的革命”,或者又习惯性地将革命弄成了目的,弄变了味。
  仅就语言来说,抒情加意象,是传统惟“说诗话”是问的修辞标准,叙事加口语,则是“说人话”的语言策略。前者是在一个很容易出所谓“诗意”的审美开阔地上作业,好赖都能沾点诗的腥味;后者则好像在悬崖边玩玄,不小心就会跌入非诗的深渊。叙事诗在当代诗歌进程中的不灭而自亡,早就在提示叙述性语言的非诗性本质,必须予以再造,灌注进新的语感元素才行,譬如寓言性、戏剧性、小说企图、象征意味、文本外张力等。这些在韩东的《有关大雁塔》、丁当的《时间》、于坚的《尚义街六号》、《0档案》、伊沙的《车过黄河》等杰出诗作中,都有到位的创化。现在却是非诗性叙事泛滥成灾,过犹不及,把诗搞死了。“口语”的问题更多。读一个伊沙,觉得口语很来劲,读一堆“伊沙”,立马傻眼堵嗓子,全成了皮毛的复制,骨子里的那点劲没了。我曾多次对伊沙说:口语不能扎堆,不管是自个儿扎堆还是一伙人扎堆,一扎堆就露怯,就自个儿把自个儿灭了!这里的关键,其一是口语诗一首是一首,生孩子似的,不容易出精品,更无法模仿与复制;其二是不是谁都适合用口语写诗,看是“玩”似的,其实“是写作的至高境地。有人永远不懂”。(伊沙语)是伊沙式的生命形态选择或决定了伊沙式的口语风格,这是学不了的。进一步说,是真正健康硬朗的人才能说真正健康硬朗的“人话”,否则,你还不如是什么就说什么的好,不然肯定露怯。说到底,不管是“叙事”还是“口语”,它最大的风险就是无法藏怯,无法如“抒情”和“意象”那样掩住怯处蒙人。
  遗憾的是,这些问题至今不为“革命中”的诗人们所正视,只顾眼下的热闹。在相当多的作品中,叙事已完全成了无聊的絮叨,成了日常生活的简单提货单,口语则完全成了无节制的口沫,一点讲究也没有,掉入粗鄙浅薄的烂泥坑,败坏了人们的胃口,也就怨不得本来对“说人话”还感兴趣的人们,又掉头思“雅”去了。看来,如何在“说人话”与“说诗话”之间作有度的取舍,或者说,如何说诗化的人话、人话化了的诗话,恐怕是张扬“说诗话”之诗歌立场的先锋诗人们,需要冷静思考与及时解决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让诗退回到“文化后花园”是绝不可取的。文化发出的声音只对文化负责,就像上帝派出的仆人只对上帝负责一样,尤其对我们这样充满虚伪和矫饰亦即“瞒”和“骗”的高阁文化而言,它一向缺少的都不是夜莺,而是牛虻!由惟抒情是问到冷抒情到反抒情,由“言志”而“言体”(肉体、身体、生存实在之体),这或许是现代诗必然要经由的又一革命性历程。至少,它会有一种证伪作用,以洗刷伪抒情、伪“言志”的陈词滥调,最终呈现纯正的抒情与言志因子。何况,无论现代文明将人类的精神疆域和文化视野推展到何种地步,诗都只应该是游走于那疆界和视野之外的猎犬而非宠物,这是诗的本质,也是诗人的天职。
  2000年9月
  转自《沈奇诗学论集》wap.cmrea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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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12-28 15:3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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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12-28 16:14 | 只看该作者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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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12-28 22:06 | 只看该作者
车过黄河
撒泡尿到黄河 就成经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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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4-12-29 21:08 | 只看该作者
转发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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