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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的诗歌玫瑰园里,不止盛开着辛波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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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20: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波兰的诗歌玫瑰园里,不止盛开着辛波斯卡


       当提起波兰现代诗歌,我们最先想到的是辛波丝卡和米沃什。辛波丝卡的诗作充满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巧妙思辨而相对广泛地被大众所阅读;米沃什因其对历史的忠实记录、对人类命运的卓越洞察和超脱而在具备一定诗歌修养的群体中被视为文学偶像。而和这两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同一时代的其他杰出诗人似乎被遮蔽了,比如兹比格涅夫·赫伯特。当然,这主要是针对目前国内的译介情况而言。

    兹比格涅夫·赫伯特(Zbigniew Herbert)于1924年生于利沃夫,于1998年去世。当提到诗人“赫伯特”,或许你会想起17世纪的乔治·赫伯特。他们的确有关系,兹比格涅夫·赫伯特是这位英国神学诗人的远亲。赫伯特的家族来自英国,后辗转奥地利,最后在波兰定居。1944年,苏联红军进驻利沃夫,这座城市在战后被划为乌克兰。对故乡的思念就成为了赫伯特后来作品的一个重要主题。

    赫伯特曾参加波兰地下抵抗运动,在战争期间完成中学教育,在大学中读经济学、法学并获得学位,后又学习了一段时间哲学。1951年,他只身来到华沙,穷苦地住在郊区。他努力通过写作过活,但因和当时的政治宣传氛围不和,难以度日。为了维持生计,他做过很多工作,图书馆登记员、会计、计时员、银行助理,甚至一度卖血为生。后因友人相助,他暂时摆脱了这种窘困的生存环境。1956年,波兰的社会环境变得宽松,赫伯特发表了第一本诗集《光的和弦》,为他带来巨大的文学声望,并获得一定资助。





    赫伯特在得到这笔资助后,考虑到对国内压抑氛围的长期忍受,萌生了去国外旅行的想法,为看一看“更好的世界”。虽然如此,赫伯特并非选择一种流亡式的生活,他在旅行期间不断延长波兰护照的时限,如此保留他回乡的可能。他用一年多的时间先后游历了奥地利、法国、英国和意大利,后又回到法国返回波兰。他游览所到之处的名胜古迹,参观博物馆、艺术馆,为近距离接触欧洲厚重的文化遗产而深深震撼,他随后在散文集《花园里的野蛮人》中展现了这次旅行的见闻。

    赫伯特曾被赞誉为“欧洲文明遗产的继承人”,这和他在旅行中吸取历史文化资源的经历密切相关,而这赞誉更是来自他将吸取的丰富知识运用到处理个人和时代的危机之中。赫伯特写下了很多以神话人物、历史人物和文学形象为主角的诗作,他动用孩童般的天真和强大的想象力,将那些已被雕刻进大理石的众神们召唤出来,复活在动荡的现实之中。

    在《踌躇的胜利女神》一诗中,胜利女神现身在战场,看见一位即将因命运而死去的年轻士兵而心生悲怜,她想去亲吻,但又害怕他因体验了爱的甜蜜而从战场逃离,最后她踌躇在这样矛盾的瞬间,保持着雕塑家塑造的姿势。赫伯特在散文《阿特拉斯》中对肩扛穹空的提坦巨人进行正名。阿特拉斯因其没有曲折的故事、看似愚钝的精神面貌而被人遗忘在神话的角落,赫伯特则宣称他那沉默不语的肩负行动应该象征着一种对世界的守护,是对那些无助、彷徨、承受苦难的人们的庇佑。

    赫伯特的写作没有桎梏在现代主义晦涩的隐喻、象征之中。他虽向往着沐浴在古代文明的光辉之中,但他不是一个唯美主义者,他的大部分诗作都是介入性的。他身处充满罪恶和不公的世界并感到痛苦,他愿意为更好的道德秩序而抗争,虽然在他看来,写诗是一件可笑的事,并无法拯救他的民族,甚至是他的邻居。但他保持着似乎能拯救一切的气魄而书写,这就是他选择的存在的意义。

    赫伯特为在战争中死去的生物老师写诗,为五个枪决的人写诗,为那些痛失儿子的可怜母亲们写诗。他在《我们如何被入会》一诗批判了奸诈的资助人将青年人拉入文学团体而逐渐腐化的现象,在《为什么经典》中用修昔底德的经历对比讽刺那些毫无作为而邀功、遇事又推卸责任的军官。由于对于现实的迫切关注,他的作品带有较为浓重的教谕意味。在名作《科吉托先生的教诲》中,赫伯特写道:



“跟随前人的脚步去往黑暗的边际

寻找虚无的金羊毛作为最后的奖励



请在那卑躬屈膝的人中挺直腰身

那背身而去的人那跌入尘土的人

……

充满勇气当理智辜负你请充满勇气

在最后的审判上只有它有意义



还有你绝望的愤怒——让它澎湃如海

当你听到被侮辱者和被践踏者的呼喊……”



    这些诗句展现的对正义的追求、对人类尊严的坚守充满着一股信仰的力量。这是赫伯特用自己的一生践行的信念。正是因为他保有如此的精神风貌以及他的作品在艰难时期对波兰人民的文学引领,波兰共和国议会将2008年设为“赫伯特年”来纪念这位大师。

    赫伯特的作品所体现出的不止是一个富有英雄色彩的革命者形象。他同样对琐碎的俗世生活拥有着极其细微而敏锐的洞察力和感受力。在《玫瑰色耳朵》中,赫伯特在一个冬夜的灯光里看见了爱人的玫瑰色耳朵,他们已共同生活多年,以为足够熟悉,他为这瓣耳朵而惊奇,但他并没有说出,只是在睡觉时轻轻品尝了这只玫瑰色耳朵的奇异味道。

    赫伯特对“物”也有着特别的关照。他的诗集《赫尔墨斯、狗和星星》中的很多散文诗都是以物品为题:贝壳,烟囱,钟,墙,鱼,猫,母鸡,等等。这和童年的他面对橱窗时的欣喜有关,或许也是他长久观察历史遗留物而培养的习惯,而更重要的是,他在变动不定的历史潮流中尤为欣赏“物”的恒常性。

   《物体》一诗如是写道:“无生命的物体总是对的,无可指责。我从未见过一把椅子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或是一张床抬起它的后腿。还有桌子,即使很累也不弯下膝盖。我猜想,物体这么做是出于教学的考虑,为了不断责备我们的善变。”赫伯特对物的观察和法国作家弗朗西斯·蓬热不同,蓬热在《采取事物的立场》一书中采用的是一种几乎完全客观的观察视角。而赫伯特对物的描述带有着强烈的介入性,通过强调物的忠实自足而暗讽令他困顿、焦虑、愤怒的现实。

    极具个人特色的是,赫伯特虚构出了一个著名的文学形象“科吉托先生”(Mr. Cogito),或译为“我思先生”。这源自笛卡尔的哲言“Cogito Ergo Sum”(我思故我在)。赫伯特写下了几十首以这位先生为主角的诗。科吉托先生是一位略显孤僻、刻板的知识分子,他面对世界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思考。

    他思考自己的双腿,一条正常安分像桑丘·潘沙,另一条负伤勇敢像堂吉诃德;他读报时,反思报纸对阵亡士兵的报到只停留在死亡人数上;他考虑要不要返回故乡,想象那里的模样而被记忆侵袭;他思考长寿,发现他轻易就被其他动物所打败而坦然接受命运;他思考笼罩在这个国家上空的看不见的怪物,他愿意像骑士般战斗,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对手……科吉托先生的思考有时就是赫伯特的发声,有时则完全不同,但都是赫伯特所认同的。

科吉托先生凭借他所知晓的古代智慧面对这个丧失价值观的世界,并不是一种因循守旧,而是一种更为深邃的抵抗。在赫伯特看来,思考是认识世界、反抗权威的方式,这也是他从欧洲文明中所继承下来的最大遗产。赫伯特在对思考的继承中将想象力融合其间,创造出了一种既轻盈又厚重的神奇效果。


   在《科吉托先生和灵魂》一诗中,赫伯特又展现出他惊人的想象:在以往的时代,灵魂在心脏停止跳动时离开身体进入天堂。而科吉托先生的灵魂表现不同,它没打一声招呼,就在他活着时突然离开身体。它或许在其他大陆漫游,因没有通信地址,无法联系。或许他的灵魂不再返回,科吉托先生想念它,温柔地想念它。“它一定也生活/在其他的身体里//对于整个人类/没有足够的灵魂。”



    如果将这种神奇的说法套用在阅读上,我们发现这也是极其合适的。那些伟大作家的灵魂离开了他们的身体而进入书中,当我们阅读时,书中的灵魂将进入我们的身体生活。这正是文明延续的一种重要方式。期许赫伯特能更早地被我们所阅读,因为他拥有着一个珍爱自由、充满正义、人性尊严和雄厚想象力的伟大灵魂。

                                                                         (本文来源:外滩Dai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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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12-30 10:18 | 只看该作者
如果将这种神奇的说法套用在阅读上,我们发现这也是极其合适的。那些伟大作家的灵魂离开了他们的身体而进入书中,当我们阅读时,书中的灵魂将进入我们的身体生活。这正是文明延续的一种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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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0 11:14 | 只看该作者
李明利 发表于 2014-12-30 10:18
如果将这种神奇的说法套用在阅读上,我们发现这也是极其合适的。那些伟大作家的灵魂离开了他们的身体而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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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12-30 14:1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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