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琶笛 于 2014-12-31 05:35 编辑
《祖母的背》
突然,祖母来到我身旁坐下,一会儿又不紧不慢地走了。
我发现祖母远去的背,驼了。拱成一座匍匐大地的桥。
这座桥,背过儿子的山,流过孙子的水,淌过曾孙的歌……
五代同堂,站成了心中的山。
祖母的背仿佛站得更直,看得更远了。
于是,山外的小镇请她出去走走,小县城叫她出去转转,大都市拉她出去看看。
面对从未见过的城市化,祖母的背发呆了,挑不起任何崭新的风景。
看着走动的楼盘,看着走动的车流,祖母手握紧儿孙走动的手。
总是说,我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中秋夜》
所有的乡亲都赞叹,今晚的月最圆最满。
我的小小的村寨,兴高采烈的亮开了怀。
我的高山,大海,森林,江河,群鸟,土地……
这些至亲至爱的朋友,也带着清新的自然的祝福来了。
父亲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弟妹回来了,所有亲人回来了。
我们在热情的山兰酒杯的碰撞中,流动着整个村寨沉醉的爱。
月光洁白,爱也洁白。
洁白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回来?
《关于父亲》
关于父亲,我无法完整解释他的人生。
父亲会讲一口顺溜溜的土生土长的黎话,还会讲一口结巴巴的凑来凑去的普通话。
可会讲黎话的父亲,却写不出来一个普通话吐出的汉字。
更别说,父亲能读懂我把那些长长短短的汉字,叠来叠去的诗行了。
也许我那些列队的诗行,走的还不如他撑控的犁把,昂首挺胸,神采飞扬。
父亲压根就不想去听,也不会去读关于我仰望他的诗。
父亲只想知道,我任何时候都是他不离不弃的孩子,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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