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证》后记
矿山诗:
我九十年代初来到了广东省大宝山矿。十六岁,一个爱做梦的花季,我穿上了工作服,很地道的成了一个矿工。大宝山是露天大铁矿。喜欢搬弄文字的我,涂涂抹抹,竟喜欢上了诗。读中学时,我写的散文是每次作文课的范文。其实,写诗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需要太多的文字。我写了一些之后,拿出去,当然是泥牛入海。到现在,发表的诗歌也很少。
我写的诗,一开始跟所有的诗友一样,写抒情诗。它的弊端就是不需要生活根基,一提笔就可以天马行空的。一直到了2008年2月,我加入了广东五月诗社。社长桂汉标有一次很严肃地说:你要写诗,不是不可以写。写抒情诗,你谁也写不过。但是,你身在矿山,写矿山的诗不是没有,但很少。所以,你只能在这方面用力,才会有所收获。
大体到了2008年的九月,我写的矿山新诗选辑《我代言铁》(18首)上了北京的《新国风》头条。除此,在泰国的《中华日报》副刊也发表过矿山诗。当然,地方报纸的副刊也有。
一个矿工,所写的文字,其实,大多是生活,生产的场景,或者,有一些生发出来的内心独白。市文联的一个主要领导曾经说过:一首一首的读,好像没什么影响。如集中在一块,可以毫不逊色地说,这就是一个企业的文化。
也许,矿领导也是这么考虑的。我结集的《我代言铁》(香港银河出版社)《年轻的岩画》(光明日报出版社)等都是由矿财务提供资金的。
我一开始写矿山诗大多是礼赞矿工的,基本没有剖析他们的内心活动。如此,没有什么篇什打动人心。后来,我开始往中国诗歌流派网贴诗了,写了一些“不阳光”的诗歌。就是多了痛点,多了一些血性。其实,这,就是人性。
一个时代的前进,是会产生巨大的隐痛的。记下每一次的悸动,其实,就是最真实的证明。就拿矿山来说,一开始是手扛肩挑,然后,有了机器生产。现在,是大工业的规模开采。几代人的矿山,思想肯定不一样。那么,作为一个诗写者,就有义务把它们叙述出来。
我写了一些老矿工,例如《雨》,《颏》,这两首还发表在《诗歌周刊》。写年轻的矿工,有《一个人的经幡》,《秘术》,等等。有内心独白的《割下年轻的头颅》,《青铜时代》,积聚思考力的有《截面的回声》,《未竟的路》。当然,也有面对这一个社会写的《蝉的心事》,《会唱歌的叶子》。这些,不能说是力作,但不可不说是心血之作。
《旁证》的原由:
一个现实主义写作者,是具有对这个时代的小众说话的。诗人是不会回答问题的,但可以提出问题。也就是一个诗人该怎么向这个社会发声。
一座矿山在大社会背景下,就像一只麻雀。说出了一个矿工的心声,其实,也就说出了“底层”,“草根”的心声。我以为是这样的。
我从几百首诗中,挑选了60首。这些,就像经络,具体的存在。而存在,是需要悲悯情怀的。而这些,又好像是从我生命里剥离出去的,具有特别的,鲜明的个性。
我一直在观察,我的诗歌所处的位置。在这里,我不说状态。位置是决定高低的,而状态只是表述出来的结果。我希望,在没有留下名字时,只要一读到矿山诗,就能说起,想到:木斧。
我写了一些抒情诗的。但每一次做集中的检阅,我会毫不客气地把它们放在一边。只有为生命的诗歌,才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
诗观:
诗歌的创作是由生命原动力的。
读我的文字,你会感到我在说话,语速很慢,有些啰嗦。其实,我也想把它们精炼,但是,这一刻的我决不是写下这些文字的我,那就厘不清了。
文字,是需要在场感的。
其他:
诗歌,是灵魂的救赎。
我是2012年2月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的。
我居住在一间仅有33-5平米的房子。早出晚归的拼命,也只能果腹。
在现实与诗歌之间,挺住,是否意味着胜利。我只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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