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湮灭处练习发声 —— 子青微析草帽诗歌
湮灭
文/草帽
1.
我不会用咒语解霾
它无限纠结
此刻你别回眸,有剑客在乡野游荡
世界中了蛊
摩尔庄园空无一人
这春夜
渐没了人形
2.
紫箫鸣了一夜
缝衣人的补丁空空荡荡
她转身从契约里取出暗火燃着自己
像黑夜在黎明里涅槃。
清晨,未亡人捧起舍利子
屋外才进入春天
2014.12
子青悠然微析:
很喜欢悦读草帽老师的字字,诗歌载体小,但内涵却不简单,看上去口语化练习,抒情意味并不浓烈,但品读咀嚼后,却留有深长的蕴藉。可能因为岁月历经,草帽的文字没有炽烈的激荡,有的全是若水的从容。且在不经意间,或者说,不留神的时候,一根金针就那么细微地戳了你一下。你痛,却一定不喊出,油然安静沉思 —— 是啊,就这样,人生如此承受和丰满。
读草帽的《湮灭》,我知道其创作来源于音乐的给予。乐曲不同,提琴和埙的主音乐器截然不同,风格更不同,但因为听音人的倾心投入,诗者找到了自己的落点与呈现 —— 湮灭 。确如此,舒缓、忧伤的流淌中,穿过风雨的人,才有可能这么承载一份灵魂的感悟和纵深的透彻。我喜欢这一份精炼的体悟,仿佛水墨写意,仅仅黑白两色调,清晰挥洒出乾坤里的渐变色差与参差起落。而在无极的闪转腾挪中,完成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终极审美和哲学意义(或说禅境)的一份依托。
诗文本,并未指向一个明确的具体对象。诗歌意象的建立,看似阔大穿越,有恍惚之感,但读者还是很轻易的融入诗境。剑客有江湖情怀,可一句“我不会用咒语解霾”直接拉近了诗者和读者的距离,因为我们都曾纠结,或正在纠结中,这份具有广众的情感体验传递,无疑获得了共鸣。而尾结空无一人的春夜,“渐没了人形”,在开度上,留给读者深广的冥想空间。
相对于诗歌第一部分的湮灭之感,诗歌第二部分的“湮灭”,明显有了一层春天气息的召唤。或者,这正是舍利子结晶体“死而后生”的涅槃,“从契约里取出暗火”燃着的不仅仅是诗者自己,更可能是赋予读者思想之外的深沉拔节。诗文本“湮灭”的开合裕度,把控非常好。诗语气息在舒缓的节律中,保持了十足的弹性和暗潜的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