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秀水沥阳 于 2015-1-23 18:45 编辑
土楼之夜
火堆,被泼了瓢水,吱吱声响过,冒起了阵白烟,经不住星子一眨一眨的催眠,沉沉睡去。
白米饭被很多人舀走,咀嚼,吞食。被剩下的躺在锅里,挨挤着,也睡了。
水流静静流,不再为洗衣妇喧哗。山麂不来吮饮,低弯的青茅草轻划水面,抚着水,垂睡。
鱼儿不再提防从天而降的翠鸟,潜在鹅卵石堆里,眼睛圆睁着,却睡得昏昏然。
果树,未到花期,没有蜂蝶滋扰,和风荡着枝条,像有节奏的钟摆那样摇动着,安然而眠。
夜鸟颈膀互挨,尽管窝刚搭好,还很毛糙,但温暖中散发着草香,枝头好梦浓。
狗儿不吠了,湿湿的鼻头,不再去嗅鼠的踪味,倦缩一身茸毛团,头靠着地皮,似有鼾声。
木桶空空,盛着一湾闪耀的星河,用无声的腹语和风闲聊,最后也瞌睡无声。
老厝不再从瓦缝漏出光线,所有电器都关闭,墙角黑洞没有了祟影,祖上的土地就是宁静。
翻来覆去的床,没有了吱纽声,传出喃喃的呓语,从来没人听清楚是些什么。
眼睛,本该是闭合的,此刻却睁得大大的,看着窗,看着窗外的夜,一丝风好像也被看到。
“生啦,是男的,茶壶哦!”大声吼后,又响起串鞭炮。土楼的夜,被打破得一塌糊涂。
2015,01,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