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就是诗人,为什么要加上“打工的”标签?
丹妮
丹妮,我想和你睡,睡得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流水线剥夺了人的困乏,
我的头颅像被拴在了
行刑后的电杆上。这一生,
无法用青春计算出
打工的春天有多深?
丹妮,我盼的就是下班,
我想要的就是自由,
真是累了,床上又该
以什么样的姿式沐浴爱河。
你用爱怜的眼光搀扶我
走回宿舍。那些被抽了筋的
路灯下,从工厂走出来的
妹子,仿佛流水线上
纷纷凋落的蝴蝶。
“哗哗”的水洗不去这
一层一层疲倦,丹妮,褪去
你的小红袄,在你身上,
喘息还是打起了瞌睡。
一支烟再次洞穿了夜晚,
不想昨天,也不想明天,
亲爱的,今天这一天又怎么
熬到头,借一下你的口红,
涂一涂这本已苍白了生命的
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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