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先生有篇《多元化建造中的纵深景观——本时代若干诗歌问题的描述与回应》，这篇文章综合观察了现代诗歌的部分问题。当下诗歌的基本特征在文中被归结为：已往诗歌写作所依赖的轰轰烈烈的运动化、潮流化的模式已经风光不再，多元化写作中的诗人们依据各自的时代感受和艺术趣味，历史性地进入到了伏藏着深层艺术景观和精神景观的文本建设之中。当下诗歌在似是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实现了文本内质海底大陆架般的整体隆升。
而实际上，我们看到“海底大陆架般的整体隆升”也许只是当下诗歌文本内质的总体特征之一。事实是：更多的诗歌事件引起的是一波接一波的社会热点。似乎在中国文坛上，再也没有比诗歌界更热闹的了。如今每年的诗歌事件可谓层出不穷。每一次诗歌事件带动的都是全社会关注的眼球。而结果不外乎两种——不是捧杀便是骂杀。
这里面的深层原因很是耐人寻味。这也使得我不得不思考：诗在泡沫般的大众化中被妖魔化和粗鄙化了。这也是诗歌在这个大众狂欢化时代付出的代价。
与中国过去时代的新民歌运动和小靳庄诗歌那类官方提倡不同的是，当前无所不知的媒体与网络是诗歌大众化的推动者和指挥棒，广大网民的阅读趣味和欣赏水平是形成诗歌热点的直接动力源。我们的全民素质在整体上看似提升了，实际却是下滑了。高等教育的发展，使得更多高学历人才涌现。但有一定鉴赏品位的人，却并不见得多了多少。我们看到在大众狂欢式的语境下，街头巷尾或者办公室一族，津津乐道的也还是最能刺激人们兴奋起来的各种暧昧不明的笑话。人们说起诗歌来，不过也就是带着调侃诗人的口气来过过嘴瘾。各种体的诗歌流行过后，真正给大众以深刻印象的并不是最好的作品。而是能够作为他们笑料的类似生活调味品式的所谓“诗歌”。在我们这个以诗歌闻名的大国里，诗歌高高在上的姿态又使得多数人不甘落后，以能够谈论诗歌为荣。诗歌与书画、音乐等艺术成了中产阶层附庸风雅的最佳选择。
我不反对诗歌走向大众，但前提是不能为了大众而使其走向媚俗，走向低俗，沦落为刺激感官或者产生新闻的载体。诗歌界正常的论争也可以存在，但要适可而止，不要发展到泼妇骂街，夯汉打架的程度——人，还是应该给自己留点尊严的，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的表现。何苦借着别人的火来燃烧自己？
关于近来走红的某位女诗人，这些天来网络上的声音铺天盖地。持两种截然相反观念的诗评家各自施展浑身解数，参与论战，闹得不亦乐乎。而多数人都是看客，没有接触过当事人，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因此根据几首诗就妄加评论其人品或者更为隐私的个人生活，这未免有点不大厚道。但凡有点涵养，就不该再为此类事件而非诗歌推波助澜。客观来讲，这个诗人和普通人一样不可能事事完美，她的诗歌也一样不可能首首精品。我们祝愿她写得更好，也不苛求她去做完人圣人，但当事人自己也要珍惜难得的机遇，不要再任性使气，随便开骂了。——毕竟，骂人的话算不得诗歌。
如果不想夸大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诗的负面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大浪淘沙，时间久了，好的总会留下来。
（2015年2月6日 李艳敏） |
发表于 2015-2-6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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