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蒙上了我们的眼睛,走进迷城。不记得来路,也不知归途。
香气从何而来?已是身不由己。我们走进花海,香气的浸泡让我们彼此粘连,眩晕,又云朵一样的漂浮。
其实香气从一开始就击中了我们,击中了我们的死穴!莫非香气中有看不到的银针?那施针之手又在哪里呢?
是否要从迷香中醒来?是否要走出迷城?我们都已中毒太深。迷了心窍,迷了眼睛,迷了手脚。岁月摊开手掌,没有人能说出迷城的出口,也无人能解迷香之迷。
我们在迷城住下来,渴了就在河边汲水,竟是越喝越渴!我们怀疑这河水里有盐,可分明喝到嘴里的是甜水啊。经打听方知道这条河有一个古老的名字,叫思念。我们沿河奔走,不知疲倦。
坠入迷城,身中迷香。上帝因此允许我们在一朵花中久睡不醒,在梦里飞。允许我们甩飞刀,卡住时钟的分针和秒针,让时间停下并倒流。
我们约好开垦荒芜的大片理想,种金色的阳光和绿色的希望,让发芽的种子迅速膨胀,逾越时空,逾越迷城,传递我们的消息。
曾记得,这一天,你种下的阳光伸展出那么美丽的枝杈,我翘起脚尖从枝条上摘下好看的红果,那红果红的像我们的亲吻。我顺手将一枚红果喂给一朵瘦瘦的云。
无风的日子,我们紧挨着坐在自家门栏上,白云说:只有我们俩紧挨着才组成一个字,拆开来你们都只是没有意义的笔画。于是,我们不说话,感受一个字坚固的结构,我的腰身,他的臂膀,这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的相得益彰,这经得起拆解和敲打的组合。
我们坐在一起,看地上的果子飞到空中,空中的果子又落在地上。这是多么奇幻而美好的事情。
因为多年身中剧毒,我们尝遍百草,也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郎中说我们已是并入骨髓,但有一点值得我们欣慰:像我们这样中毒较深的人,像一枚果子,只会老掉外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