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
妈妈,看到毛衣我想起小时候
从不安稳 在花线堆里做一个小公主
一匹野马豢养我的性格
草原上与风并行
你总在外地幻想我的生长尺寸
寄来亲手织的毛衣
它们生得漂亮,颜色俏丽
而我远远比它们宽大
奶奶给我穿
每穿一次,一张脸像受过刑
脱时,更要狠狠地用把力
这样的过程,令我有满肚子的气
扔到屋外的毛衣,见证发泄的快感
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还隐隐约约保留着当时的习惯
用自己幻想的手法,约束我的脑袋
●两代人
你有你破碎的渡口和小眼睛(*)
野鸭展出灰白的翅膀拍打碧水,无害
幽草拥有完整的野性还没有被人类修剪
许多时间,可以荒废
没有人说出半个“不”字
许多紧张的神经松驰下来
像我散乱的头发,遮住你破旧的木船
潦倒的悲伤
夕阳在水,有着长长的注视后
散出自身的金色,鱼儿们争相抢夺
我忍着不去揭露它们的贫穷
和夸张的富贵梦
这多像一代人对另一代人的无力
(*)引自顾城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