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之初
文/宁安国
我招摇过市,似蝼蚁或土虱,被人踩在脚底,蹂躏;我显得无比卑微,我身长满目疮痍,为毒瘤,为脓包,淤血沉积,毒气攻心。
我如豺狗,在闹市中狂吠,乱咬;被人投以石块,唾弃;无人同情我的遭遇,辛辣的讥讽,嘲弄。
冷眼旁观,我蜷缩在角落,画地为牢,别人问及我的姓名,我并不知道;我即降生之日起,就被冠以猪猡和下坯,在胚胎上打上了铭记;这是与生俱来的卑贱,无法洗刷的冤屈;是劫难,或许不是。
我被人冠以兽的名,丧失了名誉和地位,同时得到了自由与光明;我可以在黑夜中,歇斯底里的狂吠,叫出一两声声响,给沉睡的人们以警醒。
我本想随我母亲的姓,但我是在乱坟岗上吃着野狗的奶水长大的,因此我也就没有了姓氏,只是一只狗崽子;我曾见过我的“兄弟姐妹”刨开土包,拖出尸骸,撕咬;吞噬着我同胞的血肉,啃着骨头;这是为了最初的生存,还是出自本身的兽性?我并不言语。
晴天里霹雳,我记得很清,我是一只土狗,颠沛流离;走进“善”的树林里找寻庇佑,又被另一群同类所驱赶;他们面目狰狞,怒目圆睁,露出尖利的獠牙,插进兄弟的咽喉,致之于死地;我看不清了这个世界:妖艳,鬼魅。
2009年9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