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一只鸟》
臆想一只鸟。它是蔚蓝天空的舌头,喷洒着语言、口沫和转动的弧线。翅翼拨动阳光的宝石,在世界的边缘掌击鼓,不是会场上的鼓掌。臆想一只鸟,一种语言滑翔另一种语言,其实也好像把释迦牟尼坐忘为庄子,在秋水中拈花一笑。一只鸟飞来,蔚蓝的天幕因为俯冲我们的心很湿润,世界只有一点和一面遥遥无期的相遇。是“鸟”而非别的,让你臆想,在冬夜,有塑料样光滑的寒冷。鸟不会来,你只能臆想,捉住鸟,但控制不住臆想。好像在绕口令,臆想本来就是思想在某个结上翻飞,何况还有想挣脱的那只鸟。
冰里滚动着火,此刻的大街。但臆想的鸟不在冰里。冰比塑料花好玩,它喂养足够的冷,像我用臆想一只鸟来爆破僵硬的血管。“在血管中开军舰,当然就有一只鸟追随水造出的无数转瞬即逝的红鸟。”前半句在布莱的诗里,我就实录后半句。布莱牛呀,“贫穷听听风声。”我却冰里面滚动着火,还臆想一只鸟,在这冬天的后半夜。
臆想一只鸟,好像很简单。其实,从一种语言转向另一种,许多人一辈子转不出。那些中文博士在拉丁文里下水。我的舌尖不停舔嘴唇,它难道是获救之舌,搅动着不断溅落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