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雪降，我就开始掏出
与白有关的事物，并在夜里
学会关心一盏灯的高度，想起母亲
直到雪花上下翻飞，完成在树桠间的
缝缝补补，而这时
在需要温柔的肃清的眼中
雪芒絮絮叨叨漫过瞳孔，止不住寒从
体内翻出，拈起一角
掀开了乡愁多年郁积的潮湿，隐痛
只见， 江南，千山沐雪爬上鬓角
老树成影，摇曳着多余的天空
空旷青黄不接无力铺开，田埂侧身
猫在雪底仰望前途，几代人辞别
的苍茫田间，母亲挑着稻秆走在
贫瘠的雪地，前脚是坑，后脚是冰
身后是戳着脊梁的北风
2
雪洗后的夜里，月是冷的
藏不住雪色的惨白和异乡人
哆嗦着的齿白
在梅开的寂静里与雪相视成哀
行走在冷月轻悬的雪夜，必将成为
一个虔诚的哑夫，十指合拢
轻轻捧起一片茫然，在万千寒芒中
掌亮一盏幽灯
并在煞白的雪里写下与火有关的故事
如果，此时掏空身子，献出体温
以所有的白芒举行一次雪祭
心事，可以咫尺天涯
并在农家的窗内生起炉火
想念着远方有人未归
2015年1月 沈阳雪夜 |
发表于 2015-3-1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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