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伤痕
文/戴永成
一棵草伤痕累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草色的血在脚手架上被风吹干。阳光的暖在行走中被截留。被火烧过的结痂,在草尖上摇曳曾经的痛。
都已经春天了,世俗的刀,依然蘸着盐在伤疤上撒着。
伤疤,或许与卑微有关?或许与出生有关?或许与低处有关?
草,逆风活着。只为了春天的村庄与篱笆墙的狗尾巴草。
草,坚韧活着。只为了留守在大山的那些嫩嫩的小草。
草,流浪着,迁徙着,在城市屋檐下栖居着,在钢筋与水泥的夹缝中挣扎着。
草的伤痕,其实是村庄的伤疤。泥土被钢筋一寸寸刺痛,或被太阳灼热得龟裂焦渴,或被洪水吞噬得焦头烂额。
田野上的希望,远离村庄。
草,只有浪迹天涯,闯荡江湖。风是草的头,雨是草的脚,坎坷是草的路标。
一棵草被连根拔出,手里还攥着乡土。
一棵草倒在异乡路,手里还攥着落叶。
一棵草,靠不死的根活着。根,是草的魂。根,是草的故乡。根,是草一生的归宿。
草的心不藏秘密,青青如歌,坦荡如歌。心是从天苍苍野茫茫深处长出来的。
一棵草,一无所有。只求在春天活得绿一点,蓬勃一些。难道这点要求还过分么?
草的伤痕,不只痛在草尖上,刺得心尖很痛。
哲人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草根诗人说:棵棵之草,可以绿了江山,也可以摧毁社稷。我不知道该不该怠慢那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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