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测试纯净的,我愈来愈确信,就是诗歌了。 我不想说得太玄,有时贴近生活的简单表述,是最具语言力量的。我一直把牙牙学语,视为每个人最早的诗作,最先感受这份诗意的,自然是他们的母亲,母亲们听得懂孩子的声音蕴含的诗意。
诗是属于童心的,是属于纯净的。青春与诗歌从不分离,是因为青春与诗歌具有共同的特质:纯净。纯净若梦。纯净的世界里翩飞着一尘不染的美丽和激情。
我在青春期挥写的诗篇,至今不少在我脑海里盘旋,让我时常地回味咂摸,时常地感慨系之。我的以青春的轨迹命名的诗歌集,就在我书架的最核心的位置,高高在上,像天穹的星月,让我不时仰望,也神圣不可侵犯。明镜高悬,我对诗的敬畏与谦卑,就是对生命纯粹的一种信念。
但有一段时间我不写也不读诗了。找出的理由,不外乎是事务繁忙。公家的事情,是耽误不得的,而经济发展的突飞猛进,似乎与诗歌的旋律无缘,由亿万人参与的诗歌赛,跌宕起伏,现在似乎已萎缩为小众自娱自乐的一项活动。
诗,只能偷偷地写。诗刊,只能悄悄地看。否则,诗人的高帽让你戴上了,你或许只有麻烦,诸事不再顺捷。因为这经济开发开放的大潮,并不会为诗歌开辟一个VIP通道。
我在这十来年,断断续续地写,断断续续地发,我写的诗不过百首。有时仰望书架上的那台明镜,我心里有堕落感,却又无法与人言说。
感谢南疆。毕竟长夜漫漫,我无处行走,加之大戈壁、大沙漠的冲击,我的诗心又一次被剧烈地触动,在我每晚的写作中如雁纷飞。在微博这片崭新的天空舞蹈,又纷纷栖落在散发着馨香的报纸和书刊上,不知羞惭地闪亮着。两年,我的诗让我的所见所思,作了无数次高贵的飞翔。
诗乃心声,也是佛音。有时呢喃,有时无语,有时衔在鸟儿的喙中,有时穿越你我的心空。倘若你的心湖涟漪微漾,抑或汹涌波涛渐趋宁静,那是我的诗飞掠而过。没有带走一丝云彩,悄悄留下了一片森林。
出乎意料地,我发现对诗歌的痴迷和拥趸者的队伍,愈益壮大。对我诗的青睐及其真诚的赞美,也不乏其人,是我的心境变了,还是诗歌的时代正在回来?
因为诗歌而结友,因为诗歌为人知,在此时不可思议地发生。也许,我应该创作一首新歌,名字就叫《因为诗歌》,让它超越正在流行的那首《因为爱情》。给你一张我的诗牒,听听那时我们的青春,有时会突然忘了,还有那一片纯净……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忘了那一片诗意,那一片美丽?
那天,一场我的诗歌散文朗诵会,在一个夜晚,并不张扬地举行。应邀而来的我认识或陌生的文友们,把美好的时光,转化为了美丽的倾听和掌声。我为之深深感动。高潮处,我感受得他们与诗歌共同的心跳和激荡。还有晶莹的泪花,像诗眼一样闪亮。
结束时,那么多人拥簇着我,与我交流,让我签名题书,我知道,这绝不是出自礼节,那是对诗的厚爱。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喜欢着诗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职场各异,情趣不一。但此时,合着诗歌的节律,共享一种精神的会餐。
也有从不读诗的人,也算是误闯误入,却如此凝心静气地,接受了一次诗歌的热情拥抱。
我在心里向他们鞠躬。因为,能够为诗歌所能触动的人,他一定还保留着心地中的纯净。这在时下,乃最珍贵的事情,我向他们真诚地致敬。
诗歌并非诗人的专利,很多人心中都有诗,就像心中必有歌一样,只是没有公开发表。
南疆,一位维吾尔族的女教授,也是当地知名的文学评论家,她说读到了我的诗歌,像是一阵新风,清新扑面。我知道这一定过誉了,但她又说了一句,我们学校的师生也喜欢你的诗。诗,让我与少数民族兄弟姐妹也心心相印了。这份褒奖,应该属于诗歌!
无论何时何地何处环境,诗在,则纯净犹在。这纯净是人性的一抹光辉,与日月同辉!
一路颠簸,撒落的是诗句,丢不了的是真情;诗歌虽然不能当饭吃,诗人靠诗只能饿死,但人类缺了诗的钙质,也必然会缺乏心灵的力量。
朋友,请让诗歌测试一下你的心灵吧,你究竟还保存了多少可贵的纯净?(来源:解放网-新闻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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