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何剑胜 于 2015-5-27 21:09 编辑
喧嚣尘下“菜市口”
——读西望长安的诗《菜市口》
何剑胜
相信国人对“菜市口”一定不陌生。在我们许多传统的文艺作品里,比如评书、戏剧、小说演义等,会经常提到这个地方。在古代,甚至在近现代,菜市口一直都充满了血腥味。现在好了,虽然菜市口依然每天杀生不断,不过宰杀的无外乎家禽圈畜。
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时光流逝,不知不觉间在前行的路上带走了多少时代的印痕。然而,这个“菜市口”的墙壁上,竟然还留存有“打倒某某”的标语,是谁有这么劲道的功底,都多少年过去了,既然还没被时光的魔手擦去。深刻啊,这时代的阵痛,依然带有一丝戏谑性的警示。
很显然,我们父辈走过的那段岁月,有荒唐、无奈,更多的是恐惧与恐慌,伤痛是深入骨髓的。在那不堪回首的十年里,谁都不是赢家。
“花都持续着往日的荒年。在世的居民/已经不关心种子和体制”,没错,更多的草民只是混在人群中,除了盲目的跟从,和反反复复地附和大众喊几句老掉牙的口号而已,至于“打倒谁谁”只要不是自己的至亲,没人会在意。那时候,他们大部分都饿着肚子呢,如果饿着肚子还有精神气去整人,不是人疯了,就是那个时代疯了!读西望长安的《菜市口》一诗,看诗人用带有戏谑性的笔调,为我们粗略的展示了那个特殊年代稍后的,某个特定场景的几个小片段。
自古以来,菜市口就是个热闹的场所,遍地流淌的都是些世俗的玩意,这里是宵小与草民的聚集地,几乎集结了俗世所有的悲欢离合与爱恨情仇。来,让我们随西望长安去他诗歌里的“菜市口”看看热闹去。
“菜市口从前砍头,现在/杀鸡”,一开篇就触碰到令人莞尔的句子。不过接下来似乎就不那么轻松了,“仁和社区一路往南,十字坡/人肉包子表面/有推理形成的弯路,逻辑,宝塔/墙体厚德载物。”菜市口有弱肉强食的“十字坡”与令人胆颤心惊的“人肉包子”,不可谓不恐怖!而它为什么会有“一条难以原谅的墙缝”呢,仅仅因为刻下过“打倒某某”的标语吗?那个被打倒的某某呢,最后的结局,也许顺着墙头一根青藤指出的方向去他或她最终该去的地方了吧。“自制的挽联/花都持续着往日的荒年”,“他们的漠然/让鸡血白流了”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恐怕稍难理解其中的寓意吧。
在那个特定年代,生命之轻可见一斑。又是什么原因,让“每个人的表情像褪了毛的社员”?什么样的人“提着一口真气,刀锋上蓄满因人而异的液体”?这被遮蔽的十年,是没有真相的十年,尘沙之下的草民,在昏懵中,能浑浑噩噩的活着就好,如果偶尔能去“菜市口”看看别人的热闹,那就是生活对那个时候的他们最大的眷顾了。
而“菜市口”果然是“菜市口”,血腥的气味总是很难剔除掉的。也是,没有血腥味“菜市口”还能叫“菜市口”吗?如今的人们去菜市口个个都提个菜篮子,还好,禽肉档主手头的砍刀总是亮闪闪的,这表明他们没少砍杀鸡鸭羊鹅的脖子。
西望长安:《菜市口》
菜市口从前砍头,现在
杀鸡
仁和社区一路往南,十字坡
人肉包子表面
有推理形成的弯路,逻辑,宝塔
墙体厚德载物。依稀
打倒某某的斑驳外壁
有一条难以原谅的墙缝
裂到无理。几棵青藤垂下
自制的挽联
花都持续着往日的荒年。在世的居民
已经不关心种子和体制
他们的漠然让
鸡血白流了。每个人的表情像褪了毛的
社员
都提着一口真气,刀锋上蓄满因人而异的液体
(选自《诗日历》2013年10月19日第15期“读诗”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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