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锡民
《西乡塘诗刊》2015年第一期刊登了沈浩波的一首诗,题目为《在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喃喃自语》,置身在有“欧洲之花”美誉的西班牙第二大城市巴塞罗那,诗人感叹毕加索的天才和那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画作,一首诗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完成了,我想喜欢这首诗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区别在于一些人喜欢的彻底,一些人是有条件的喜欢,条件是指心理矛盾,它是由“操”这个敏感词引起的。请看第一小节:“操,十几岁就画得这么成熟了/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画画儿吗?”,全诗总共十七小节,累计用“操”十七次,这样的频度一些人肯定受不了。
让我们先将话题限制在不望文生义和细读文本的框架内,以便有序地进行讨论。
首先,敏感动词“操”是由一个更敏感且不雅的动词----即入和肉的合成词演化而来的;其次,不同于其他文学形式中“操”对于性行为的指向,沈浩波已将“操”字的约定俗成词义成功地进行了转换,且是根本性的转换。在《在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喃喃自语》这首诗里,在沈浩波的笔下,“操”字由动词转化为感叹词,“操”在这里传达的是“惊讶”,是“难以置信”以及“不可思议”等等,而绝非一个“黄词”。
就诗论诗,我对于“操”字的辩护似乎可以终止在这里,需要补充一点的是“操字当头,爽在其中”,这首诗从语感上让人感觉舒畅,当然,舒畅是有前提的,即要牢牢把握“操”字中的感叹含义,贴紧“惊讶”这个核心不动摇。
不是所有的人都赞成以上观点,在学术范围内有不同意见,讨论时见仁见智是正常的,但极端者若非拿下半身说事,那就低估了西班牙,巴塞罗那警察局不会在诗里等你“操”完十七次,不会那么无所作为的。
2015年4月13日
附《在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喃喃自语》
文/沈浩波
操,十几岁就画得这么成熟了
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画画儿吗?
操, 20几岁,已经是大师了
然后他居然又画了30000多张
操,这家伙开始自己跟自己玩儿了
他要玩儿自己的,他知道怎么玩儿
操,上帝把颜色烫在他灵魂上
他的每个毛孔都往外滴着油彩
操,在他的画里人已经不是人了
人是什么?他把人当成什么了
操,他画的圆圈太酷,每个圆圈
都像是上帝窥视人类的小镜子
操,到底是上帝在窥视人类
还是毕加索这家伙在窥视上帝?
操,他居然还在变得更好
伟大这个玩意儿真他妈的没有止境
操,难怪他要那么多女
太强壮了,鸡巴和画笔一样越老越壮?
操,灵魂上长的到底是肌肉还是鸡巴?
他就像还在发育,还在长胸毛
操,他对人类到底是什么感情?
还是干脆已经什么感情都没有?
操,他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吗?
如果他不是,人类是他的什么?
操,我快呻吟了,这是80岁,90岁
还是18岁?不,强壮如永远的23岁
操,不是23岁,是23岁强壮的叠加
整整4个23岁那样的强壮重叠在一起
操,他在画里打开了无数小窗
但窗里根本没有人在看我们
操,他根本没打算望向我们
我们只是神在望远镜里偶然的一瞥
201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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