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亲

杨红兵

杨红兵/如果，母亲

如果，母亲
您再不分青红皂白骂我
我绝不忿忿还口
——当失语的她吚吚呜呜回应我的时候。

如果，母亲
您再气急败坏手攥擀面杖
或狠狠几个耳光惩罚我，我绝不逃走
——当我看到她的手痉挛变形无力垂下的时候;

如果，母亲
您再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瞅瞅弟弟
说我丑，我绝不再懊恼地侧目偏头
——当失明的她目光空洞望着我的脸的时候。

如果，母亲
您再一次因神思混乱而离家出走，
我不会再执拗地缀在后面——绝对给您自由！
并且会陪您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管它这条路有尽头还是没有尽头。
——当父亲或我从床上到轮椅从轮椅到床上
反复挪动她那僵硬的身体的时候;

如果，母亲
时光可以倒流
或来世还能在一起厮守
我一定还做您傻傻的，丑丑的儿子
——当我每一次回家，喊一声娘
她的笑还能从枯萎皱褶的脸上挣扎起来的时候;

如果，母亲
您还能有一次机会恢复健康——
老天，请折我十年二十年的阳寿！
——当我看到她不能再瘦的身躯，已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

如果，母亲
能不走，请尽量别走！
——当我还在外面为生计奔波劳累，还无力返乡的时候……

星燃

首席晨读，祝福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