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何剑胜 于 2015-5-27 22:03 编辑
所谓的大事是无大事
——读西娃的诗《真出大事了》
何剑胜
我是很偶然的读到西娃的诗，在此之前我不知世上有诗人叫西娃，按网上的简单评介，才知她是位极具才华横溢的70后女诗人。通过网络搜索浏览了几首她的诗歌，由衷地说，她的诗歌写的真是好，如果要解析的话，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得了。在西娃的诗歌作品里，许多看似很日常的事，流经她的笔管，汩汩而现的便是一首首令人赞叹、引人入胜的佳构，如她在《捞魂》一诗中写道“……外婆一路喊，我一路应/我们像两个纸人在茫茫的夜色里晃动/给长长的河道留下微弱的昏黄”那“昏黄”是被喊魂的小女孩手里提着的油灯，微微发出的光芒。
作为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当我读到“外婆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在水里点一下，在我的头顶点一下/拖长缓慢而苍老的声音——/‘西——娃儿——呢——回来——了——啵？’/遵从着外婆的叮嘱和所教/我小小的病体里发出迟钝的回应——/‘外——婆呢，我——回——来了喔’”时是深有感触的，好像外婆所喊的是幼年时候的自己，使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应答外婆的喊。事实上，我从没见过我的外婆，在这点上，西娃比我幸福。
不过，今天我要着重推荐阅读的是西娃的另一首诗——即《真出大事了》。欣赏着西娃所独有的抒情方式及叙述语境，不经意间，便被她炉火纯青的诗艺深深的打动与折服。不过，评诗并非我的特长，但我太喜爱西娃这首诗了，至于理论方面的术语我就不复制人家的了，仅粗略的表达下我的读后感，如此而已——
当“她在电话里说：又出大事了”时，“我正用文火炖肉”为家人也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或晚餐，是件很日常的事，至于电话里报告出大事的那个她，她所说的所谓“大事”显然没有引起诗人的重视，诗人更关注她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那就是让“白花花的猪肉在锅里/慢吞吞的颤动，烂在锅里……”谁都知道猪肉不煮烂煮透是不好下牙的。嗯，想到煮得烂烂的猪肉，这个周末得去肉档称点来煮了吃。人家正忙着煮猪肉呢，那人好像火急火燎地又打电话来说什么“出大事了”，好好的过日子能出什么大事呢？放下电话，我“扯下围裙，看窗外/天还是蓝的，白云还是白的/安立路上的车流，还在安立路上……”不都一切正常吗，急啥急？我看“斜对门的大玻璃窗户里，邻居们/依然像养在污水缸里的鱼”。鱼是不会也不懂忧愁的，给它足够的水和空间，鱼自有鱼的幸福与乐趣。有时候活着，能做一尾鱼也是挺好的，特别是养在鱼缸里的鱼。对于鱼，缸破了，水漏了、干了，那才是出了要命的大事。
看，今天的天气不错——天蓝云白的，马路上的车流按照自己的轨迹有序地行驶，一切安好的样子，偏偏电话里的那个她，不止不休，再次打来电话，并提高声音说是“真出大事了！”亲爱的姐妹，吓人不是这样的好不？不过，这好像吓不倒我，生活多波折，我已经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心。“我点燃香烟，顺手给文竹浇上水”亲，来，别上火，让我给你降降温。可以跟你这样说吧，“自从温州动车头被胡乱埋掉后/我不再关注任何所谓的大事”。唉，怎么说你好呢，你电话里面老是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有动车头被撞掉的事故大吗？即使“君王移朝。江山上的牡丹换成菊花/水库中养满王八或虾米，对我/都如炖肉烂在锅里”——这可是我对你说了大实话，这一刻，才不管什么天下大事儿呢，什么事都不如我炖在锅里猪肉重要。我要细火慢炖，把锅里的猪肉炖得烂烂的，作为家庭主妇，现在，没有什么事抵得上我为家人奉上一份我亲手烹制的美味佳肴。
所谓《真出大事了》，写的其实是很日常的事——煮猪肉。煮猪肉的终极目的是将猪肉煮透煮烂，当读到“自从温州动车头被胡乱埋掉后/我不再关注任何所谓的大事”后，寓意已经很明了了。显然，诗人对于事故中动车头“被胡乱埋掉”是深感失望的，并对所谓的“大事儿”有了心灰意懒之意……好了，这样重大的事件既然关注不上，那么我重视自己的事总可以吧，“炖肉”算是引子，它似乎告诉我们这样一个定律——事件重大，最终的结局就是烂掉，彻底的！如此，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就不必再为操不上心的所谓“大事”自寻烦恼了。
从《真出大事了》，可以看出诗人西娃是个性情率真的人。
附：西娃的诗
《真出大事了》
她在电话里说：又出大事了
我正用文火炖肉
白花花的猪肉在锅里
慢吞吞的颤动，烂在锅里
是它唯一的方向与结局
你再一次说：又出大事了
我扯下围裙，看窗外
天还是蓝的，白云还是白的
安立路上的车流，还在安立路上
扯动马路像扯动一条癌变的肠子
斜对门的大玻璃窗户里，邻居们
依然像养在污水缸里的鱼
你提高声音说：真出大事了
我点燃香烟，顺手给文竹浇上水
自从温州动车头被胡乱埋掉后
我不再关注任何所谓的大事
君王移朝。江山上的牡丹换成菊花
水库中养满王八或虾米，对我
都如炖肉烂在锅里
2014,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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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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