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被那些草绿着
文/戴永成
那些草,活在生活最低处。给一点春风,就绿。被秋风一吹,就枯。
那些草的春秋,很淡,却能在低处书写江山与历史。
那些草的灵魂,很野,却能在风口抒情诗意地栖居。
我的诗歌,就是被那些草绿着的。一种嫩嫩的绿,淡淡的绿,微不足道的绿,但活着。
端午节,我采撷了充满香气的艾草。闻着艾草的清香,我闻到了美人香草的诗香与魂香。
儿时,狗尾巴草以看麦娘的倩影,守护着我的童年,在母亲的童谣里绿成诗歌。
青春时,岁月闹饥荒。漫山遍野的黄花菜,喂饱了我的肚子,萱草与忘忧,烙印了我的诗歌雏形。
我最喜欢的蒲公英,常常开在我的梦中。梦的呓语,缕缕都是诗歌的芬芳。故乡的芦苇,长成爷爷的骨头,我才懂得:我写的一首诗,是被一株芦苇摇绿的,又被芦花绽放成我诗中的母亲白发。
那些草,从童年到夕阳一直喂养我。我所有的诗,都是被那些草染绿的。
我的梦,常常被那些草绿着。梦的呓语,是绿色的。诗的灵感,也是绿色的。草在春风中,绿就是梦。诗在梦境中,根就是魂。
从那些草中,让我感知到:把根留住,就是把诗留住。
即使有人把根拔出,诗之根依然攥着泥土与泥土中长出的乡情。
我的心,常常被那些草绿着野性。不野,那不是草。草色的绿,那是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不野,那不是被草染绿的诗歌。
让那些草的绿陪心多坐一会,用心写出的诗,才会有草味与土味。
那些草告诉我:天涯处处有芳草,芳草株株有诗歌。
我的诗,被那些草绿在低处。风吹草低,一春一荣,一秋一枯。
草低,不是屈服。诗低,接着地气。草荣,是诗的张力。草枯,是诗的含蓄。
草,即使被雪覆盖,而根依旧活着。或许低处的诗有时比高处的诗更有生命力。
春去秋来,老的是草,不老的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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