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惠安堡的荞麦,都不怎么白了。只有辽远,再也辽远不过的天空,却更加蓝了。
一些燕子,还醒着,或高或低地徘徊,徘徊出一些美丽的图案。
它们在车窗外鸣叫着,唱着异族的歌谣。风里漂浮的沙打旺,一簇一簇,像斑点狗的皮毛。
一只狗,或爬或站立,静静的,一声也不叫。一些包着头巾的牧羊姑娘,看不到她的眉眼,和微笑。
草地上流浪的一群骡子,个头比马小。风挑逗着它们的鬃毛,像枣红的闪电,风驰电掣。
我看见在草地上慢慢移动的牛群,行走在熟悉的路径。
这是些虔修的僧人,诵念着一些类似于保佑平安的经文。
哦,看吧。多么高大的电风车。这样的阵势,震撼啊。我似乎又听到了呐喊和列兵操。
瞧,那些盐碱地,像湖泊。一些鸟儿飞来,另一拨鸟儿飞走。
还有那些站立在草甸上的烽火台,戎装在身千年万年了?活着。
再前进些,惠安堡的荞麦,我看不见了。
只有那一抹天际的墨池,又蘸饱了一簇狼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