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或者白
文/戴永成
我喜欢雪,因为我是在飘雪的日子中生的。
出生那天,窗外的雪花轻盈飘舞。满月那天,一片一片醒着的雪用干净的眼神再次来临看望我。百日那天,千百只白蝴蝶掠过我温柔恬静的梦,让梦干净了一切。我的童年是在雪蝶拍打冬天之窗声中长大的,就连梦中白绒绒蒲公英的飘姿,也都是雪花的倩影。
童年,是水做的,还是雪做的?问水,水无语。问雪,雪无声。
白,是雪的生命色彩,是纸的内心本色。童年,与雪有关,与纸有缘。
童心,多么干净,就像白色的雪,可以挤出舞蹈的水。童年,多么无暇,就像雪白的纸,可以涂上最美的画。
青春了,我依然喜欢雪。青春的隐语,被湘音哲人的雪飘逸浮动。雪的唇瓣,在低语。
那是大气磅礴的雪,大河奔流的雪,江山多娇的雪,历史王朝的雪,风流人物的雪。
那片燃烧的雪,以白色的叩问,让一颗漂泊的心变得更加明亮。
雪,以洁白的梦之羽翼,拍打青春、梦想与信仰,干净了青春的肉体、骨头与灵魂。
那片雪,梦着,是青春的呓语;醒着,是青春的路标。
哲人说:“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诗人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那时的青春,提着一片雪舞蹈,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写下:一首诗的梦境。
如今,我已步入黄昏。夕阳,不要孤独。有雪为伴,一颗诗心,不会独钓寒江雪,而是垂钓黄昏雪与夕阳红。
既然雪做成了我的童年,雪给了我青春的蓬勃,那么夕阳怎能会丢掉雪呢?
做一片干净的雪吧!在一张纸上写上白雪或者清白的人生。
贴近雪的诗人,就像贴近雪的梅花,最终与雪死在一起。
贴近纸的诗魂,就像贴近纸的笔墨,最终与纸烧在一起。
携带一片雪,与夕阳同行,与诗歌同行。
在一张纸上写下干净的雪与诗,然后用白雪埋葬自己,用诗歌留下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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