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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蔡国忠诗集《流泪的月光》
文/西木
诗歌是什么？为什么受伤之人总喜欢用诗歌来消解和疗治心灵的烦躁与伤痕并进而以诗歌来外化自己的内心世界为人类留下一份优秀的精神财富。日本著名诗人萩原朔太郎说过这样一段话：“我常常怀着一颗残废儿童那样急躁的心情，躺在房间的角落里抽泣。就在这时，有一位处女，紧紧地贴着肩膀，在我颤抖的心上，放上一只温暖的手。这位处女就是诗歌。”蔡国忠先生是受过大伤的人，他正是受到“这样的处女”眷顾的诗者。真正认识他，是从他的一部诗稿《仰望星空》开始——这是他在1155个孤独日夜里的精神储积，是特殊生存境遇下的思考和追问，是人性真善美相交于邪恶和孤独炼狱时展露出来的一种低沉、无私、宽大的胸襟和优秀的精神元力。
三年零八个月的暗淡生活，夜如白昼，寝食难安，常人很难想象人生低谷处境下的彷徨、失落与绝望。那种漫漫长夜里的痛苦、思念与悔恨，已经像有毒的血液流遍全身。他无眠、他痛苦、他绝望......但他最终从逆境中振作了起来，朝向阳光和诗意的生活。他说：“是诗歌拯救了我的生命”。也正是这样一种诗意的朝向，他在狱园里，忘记了所有的不幸与灾难，写下了近三百首的诗篇。2014年春节之际，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蔡国忠先生，他拿着诗稿，迫切而诚恳的希望我对其进行修正。如果从诗稿的文本质量来看，无论从语言、技巧和思想性上，给我的第一影响是不看好，我无法接受出版的想法。但我处于对爱诗之人的尊重和他虔诚态度的感化，我还是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抽空看完了这部诗稿，并且边看边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批注在旁边。之后，他对原稿进行了彻底的否诀，进而重新修改定句出稿，才得以见到现在付臻出版的《流泪的月光》。
《流泪的月光》这个名字，也是我建议修改的，处于两个理由：一是黑夜、月光、炼狱、泪水、思念、亲情、孤独…..似乎是这部诗歌作品中的主要意象，从中流露出诗人彻骨铭心的那些情感是真诚的，也是真实的；另一方面就是这部诗歌作品，更多带给我们的是感动和泪水，我们读到这样的作品，感到有种生命的至重感，有种人生的疼痛感，感到一个月光下孤独灵魂的特写，使人在月光下静默，使人在月光下沉思，使人在月光下流泪——我记得在评论著名诗人金迪的长诗《东方谣》时，我说过这样的一段话：“诗性是由诗人的情绪、思想、精神的动机和生存状态的感知所决定，每个肉体和灵魂的流动状态，构成生命二元论立场相一致的精神实体。只是这种实体，有人总是以对世间生存索取一般的报酬和冷暖为幻灭感和成就感；而诗人却以遵循于以上常态的生存追求外，更多的把生命个体完全奉献给物质的获取和精神的探险。前者是自然常态下的生存哲学，后者却不单单是一个新生命哲学的产生，它往往是生命价值的再生、在变、再度用一种新的方式体验世界使心灵获得真实的安放和栖息——这就是荷尔德林的诗意的栖居”。
孤独的狱园，成了诗人“诗意栖居”的精神家园，这多么难能可贵，常态下的生命姿态，一定是失望乃至绝望至极，而诗人却在这里完成了一次生命角色的转换，且提炼着生命存在需要的能量和精神财富。蔡国忠先生在狱中的情绪、思想、精神的动机和生存状态的感知已经决定了其生命体的流动状态，灵魂的流动朝向于生命价值的再生、在变、再度用一种新的方式体验世界使心灵获得真实的安放和栖息。英国超现实主义诗人弗兰西斯·斯卡夫在《厨房诗——献给特里斯丹·查拉的挽歌》里将诗歌比作“失眠和死亡的节拍器。刻意孤寂的艺术”。也许在这样的环境里，“失眠和死亡”是生命的主流，而让其成为铿锵有力的“节拍器”，并进而创作出“刻意孤寂的艺术”，没有一定担待且道德情怀和精神境界不能升华的人，真的不易做到。这也是我不惜心血为这本诗集修改花费气力的原因，在这个意义上说，我尊重了蔡国忠先生的选择，尽管他的诗还处于对传统诗歌技巧的模仿和运用，修改以后的语言仍然存在粗陋和稚气，也还缺乏现代诗歌技巧的运用和语言的博大隐喻性的驾驭，意象造景不够开阔，缺乏诗意空间的张力显得一目了然。但不能不说也是一种优点，诗到质朴方精贵，情到真诚才真实。在诗歌的冷时代，更多诗人的空中造阁，已经使诗歌成为人类精神的边缘化产物，那种种小景小情占据着诗歌高地的现象越加严重。所谓的名家辈出的这样一个时代，而能让人感动的名篇又有多少？但蔡国忠属于在场写作者，且是有厚重生活底色的写作者——
最后，让我们伴随他的诗句，来感受他的诗意人生吧。“我很庆幸从高处摔下时/没有轻易被摔碎/摔碎的是虚无的高贵和无知的狂妄/我静坐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仔细寻找那些早逝的语言/记载的爱恨像缤纷的花儿/一直开在我生命的四季里……”这是诗人认识到世俗人生的虚浮与狂傲的病态后而自拔的情感表达，表达出敢于“放下与过去”的人生哲理。真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美妙景象。一斑见豹，如此单纯而清澈的诗句，在《流泪的月光》里随处可见。我真心祝愿蔡先生的生活越来越好，真心希望他的诗歌越来越好——
是为序！共勉！
2015.9于武威 | 
发表于 2015-10-30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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