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频 于 2015-11-3 09:57 编辑
麻雀,继续留在乌托邦的梦中
——为《麻雀》诗刊创刊五周年而作
在我办公室的书柜里,有几本《麻雀》诗刊,它们和那些政治、经济、法律类的书籍放在一起,戏剧性地统一于一个人的政治生活和心灵生活中。
当这种戏剧性从书柜扩展至现实时,天空是不确定的,麻雀也是不确定的。
在充满暴戾气息的商业时代,物质的雾霾和精神的雾霾混成一体。和很多人一样,三十年来诗人的理想是含混的、不定的,——为此,我满怀羞愧而无能为力,就像沉溺者对沉溺者的施救,充满无奈与苦痛。当城市的铁锤落下来,在我的文字里,有一种诗歌公民反弹的呻唤。
站在一栋机器寂静的大楼,站在蓝色玻璃后面,我对自己的眺望习惯产生了疑惑。
这个时代还需要眺望吗?当人性被强拆之后,麻雀的阴影似乎简缩成了一方迷你型天空,慰藉着一群热爱诗歌的人。
当一个国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所看见的是普罗大众在对物质丧心病狂的追逐后面,不仅败坏了人的生存归所和灵魂归所,也淘空了民族的想象力。在一群病狮狂奔留下的足印里,提灯的神无家可归。
所以,麻雀的啁啾遗落在混凝土缝隙里,长出的注定是不合时宜的野罂粟。
是有一匹新丝绸隐约飞来。但广大的商品交换者,把一个伟大的梦想当做了酒后酣睡的枕头。诗歌是无力的。时代太大了,我承认,我的诗歌抱不过它粗蛮的腰。
麻雀的第五个秋天匆匆到来。在推土机推出的空地上,我还在和他们谈论着语言技术的升级换代,谈论着诗歌的世界观的重建,谈论着无用之用,这种荒诞是来自古代乌托邦的勇气与悲怆。
在现实的追逼里,麻雀没有交出血液里的密码。我没有理由去责备麻雀轻薄的飞翔,它们所能做的只是对一勺良知的献祭,只是把自己的影子拉往后面。
既然一切如此,麻雀们啊,请把翅膀磨成锋刃,用剜出的肉去埋葬神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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