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谨 于 2015-11-7 22:04 编辑
我们终将一无所有——读穆旦《妖女的歌》
吴谨
评论名家经典，我是班门弄斧，但是立冬之夜将至，闲着无事，且读诗行度时光，苍茫而快乐着。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诗歌的，也许是上小学低年级读“锄禾日当午”时就喜欢上了。如果到现在我还在喜欢诗歌，在喜欢中不断获得着诗歌带来的愉悦同时又感叹着时间的无情流失，那么，引起这一状况的这第一声“妖女的歌”就是李绅《悯农》了。
如果人心是一枚种子，它一旦发芽，就需要出发的方向，引诱的光线从哪儿来，她的茎蔓就会往那儿长，就像我们为葫芦藤搭架那样。人的思想需要发展的方向，谁引诱的方法好心就会跟谁去，即使心一直在失去、一直得不到最终的结果。
孩子很小的时候，大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引诱孩子，你长大了干什么？大人最喜欢他们说当科学家、发明家、作家等等。于是就开始教育孩子向这些方向努力，花所有的时间，夜以继日，花所有的钱，省吃检用，为一个理想或者传说翻山越岭，献出自由、安宁、财富，丧失得无限幸福。后来，老大无成或夙愿已了，却发现自己把自己给哄了，科学家、发明家、作家等等并不比一个菜农过的自在快乐！
当然，这是个人的理想或爱情。其实社会也是这样，理想的迷魂药一撒，号手的冲锋号一吹，大家齐心向上，以为十五年可赶超英美，而三十年后，发现还是初级阶段。但是那一代人已经着魔似的失去了一切也获得了奋斗的幸福。
现在的文学爱好者，特别是诗爱着，更是被妖女的歌蛊惑着的勇士，他们因为发过一首诗，得到过名家一句的赞扬，就搭上时间、精力、金钱乃至视力。（呵呵，和我一样哦。）
然而一个不受蛊惑的人，难道就不会失去所有吗？时间说:一切都是过客。世界没有不被蛊惑的人，人都是在自我寻找中得到，都在自我迷途中丧失。
穆旦《妖女的歌》是诗歌的哲学，也是哲学的诗歌，它探索了一个人的生命价值追求问题，这是一个得与失的相向获得和丢失的问题。幸福似乎是自己的感觉，价值似乎是别人的看法，如此而已。
艺术手法上，就是个编童话，寄托他深刻含义。然五十年后读，还觉得有意义，也不错了。道理穿上新裁的马褂，还是别开生面，引人眼球得很。
《妖女的歌》
一个妖女在山后向我们歌唱，
“谁爱我，快奉献出你的一切。”呃
因此我们就攀登高山去找她，
要把已知未知的险峻都翻越。
这个妖女索要自由、安宁、财富，
我们就一把又一把地献出，
丧失的越多，她的歌声越婉转，
终至“丧失”变成了我们的幸福。
我们的脚步留下了一片野火，
山下的居民仰望而感到心悸；
那是爱情和梦想在荆棘中闪烁，
而妖女的歌已在山后沉寂。
1956年
（选自《穆旦诗全集》李方编，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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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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