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燕子飞 于 2015-11-21 15:44 编辑
一条忧伤的河流
—— 读李季《田二良家在拆房子》
文/燕子飞
我是一个崇尚简单的人，任何复杂的东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或者是爱屋及乌，我都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深究。初读李季的一组诗歌，他诗歌语言和意境的简单明了，我一下子就喜欢，最喜欢他的这首《田二良家在拆房子》里透出的淡淡的愁绪，像一条忧伤的河流缓缓流淌。
田二良家在拆房子，这是好事呀。喜事！值得庆贺，田二良和田二良的全家，包括田二良的爹（作者喊他老头子的）都在心花怒放。但是，我们的李季他是一个具有人文关怀的诗人，他在关注这件大好喜事的同时，关注到了一个镜头，那就是老头子的心疼，心疼那些“噼里啪啦落下的瓦片”。
这是一些什么瓦片啊，曾经人们是多么喜爱它并且小心翼翼善待它啊！也许它不止一次经历过拆迁，可是这一次的拆迁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粗暴和慢待，只有老头子依然对它怀有割舍不下的情分，以至于“硬是阻止了施工/从瓦片堆里捡出完好的/整齐地堆在一旁“。后来，为了保住瓦片，给它一个合理存在的理由，”第二天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硬是弄了一条土狗回来“。两个”硬是“，一个“整齐”，把老头子的倔强和顽固刻画得活灵活现，同时反衬拆迁的冷酷和彻底。
无疑，田二良家是农村的，老头子是农民，田二良不一定，也许已经是走出农村的城里人，也许是进军城市的农民工，很有可能还是少有的留守在农村的承包土地的”庄园主“。
在中国，尤其中国的农村，最能说明某种固守的东西的莫过于房子，在精神上是一种寄托，在物质上象征财富。田二良家拆房子一定是为了建更大更好的房子，有卫生间，不要厕所和猪圈，田二良是喜悦的，他大喜过望而忽略了老头子的感受。在老头子看来，拆掉旧房子，打碎瓦片也意味着财产的流失和寄托的坍塌。见证了一个家庭的沧桑，凝聚了几代人感情的瓦片就这样在拆房的同时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城市风的耳濡目染已经将田二良（多么意味深长的名字）脱胎换骨，他甩掉了从父辈身上遗留下来的土包子气息，却忽视了传统农耕一辈子的老头子的忧伤和失落。现代文明的飞速进程越来越显露了此消彼长的遗憾，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是时代的悲哀。由此，我想到了华夏文明的渐行渐远，放眼望去，那些古城堡古村庄古文化都在消失，何止是田二良家在拆房子呢？
附：田二良家在拆房子
文/李季
噼里啪啦落下的瓦片有些裂开
有些碎了 田二良他爹很心疼
等全部瓦片拆完
老头子硬是阻止了施工
从瓦片堆里捡出完好的
整齐地堆在一旁
田二良说 还要那些破瓦干什么
老头子说盖厕所
田二良说 新房子里有卫生间
老头子说盖猪圈
田二良说 又不养猪
老头子说盖狗房
田二良说 又没养狗
老头子不说什么了
第二天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
硬是弄了一条土狗回来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原创诗歌栏目2012年6月24日）
|
发表于 2015-11-18 20:42
收藏
分享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