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随录:《过招》
清醒的时候,从不读诗。喜欢混浊不清时,给自己来一记闷棍(把自己带离这个世界)。
过招。简而言之,要有个对手。读罢,我若是定义该诗是一个人的内心独白或者是抗争运动,才是大错特错。喜欢老师的文字,不是因其形。说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也不为过。一条泥鳅,拼命地往烂泥里钻。去寻求那种安身立命的状态,这就是我读诗的源。
人非空,空即是我。一切都是在界定,更多时候是我们在界定。界定就意味着有错杀,有庇护,有爱有怜惜。有伪装的保护,更有赤裸和愚钝。不说一生,就在当下,我们也不停地纠正和执着本体。回到诗文,是一个关于故世的故事。掏空自己,去体悟一个自然,去试图找寻一个新的界。然而,并不是我们所能过企及和干预的。怀疑和再一次否定,是左边还是右边。我们丢失了自己的特征,丢失了自身的标注。这样的比试最好没有,即便来也是越晚越好吧。
文字的啮合力,蕴意的闪转腾挪,就像是在过招。能有几分,就看观者的自持了。
《过招》
文/汤养宗
又听见风与风在空气里过招,还听见
一些骨节在树干里发出的声响
在这棵树与那棵树之间,它们
使用了八卦掌,铁布衫,掏根术
岩石与岩石也打架,夜里
当你听到岩体突然的坍塌
许多时候,海水里一条鱼将另条鱼的身体
拿过来,便大摇大摆地游到了另一片海域
有时我心跳,另一个人必然也心跳
还闹不清,心脏有时在左边有时在右边
大喜的日子,自以为是的时候
我的座位常常是空的,我不在
那个我从不想与他过招的人也不在
2015-11-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