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话】漂泊是一种生活

南山匹夫

漂泊是一种生活


认识何路是在宋庄。

那年儿子正好小学毕业，我在单位里上班也烦腻得厉害，我们一家便卷了铺盖举家北漂。我们在宋庄安顿下来，静下心来画画和写作。我们去那年正赶上首届宋庄艺术节，首届宋庄艺术节搞了个庞大的路天画展“宋庄路”，地点就在宋庄小堡那条宽大的商业街上。正好那时我们还在商业街上经营着“磁器口艺术沙龙”，尉为壮观的挂画展板就立在我们店门前的公路上，一字排开。

开幕那天，看完画展。我们回到“磁器口艺术沙龙”门前小憩。片山推着单车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向我介绍说:“这是何路，也是重庆的，写诗。”问候之后，我问何路住在什么地方。何路说他住在香山。那天显然他们很忙，匆忙的问候以后便是离别。

关于何路，虽然我们都来自同一城市，但我对他的确知之甚少。那时片山也住大兴庄，离我们很近，我闲暇无聊时到片山他们院子里去玩，才知何路九十年代初，在园明圆时就来北京了。

我迫于家庭生活的窘困，经过一年多的北漂之后回到重庆。重新回到原先单位那个位置上，做着厌恶又不喜欢的工作。整天叨念着宋庄那头的妻和儿子，盼着为拉动内需而增长休假天数的节假日。那时儿子在宋庄中学读书，他们已经习惯了在宋庄生活，过年也不回家乡。宋庄当地政府对没回家过年的艺术家特别关照，那时每年都要给艺术家们搞一次免费的晚餐，让没回家的艺术家们抱团吃个团年饭。

那年春节，我赶到宋庄。正赶上当地政府筵宴没回家乡的宋庄艺术家团年。宋庄为艺术家而设的团年晚餐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我们便不期和何路坐在了一桌。

晚餐以后餐厅有自助的卡拉Ok，有雅兴的艺术家上去吼两声自娱自乐。何路坐在饭桌前也一直没上去唱唱歌，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看上去也还兴致淡然。

待聚餐结束以后，好像何路还余兴未了，特邀大家去他那里篝火晚会。便呼啦啦的有十多人跟着去了。

我们在何路租住院后的一片桃园外燃起篝火，桃木燃烧散发出的不仅有热量，还有桃木特有的馥郁。我们已经习惯守着电视机守岁的习俗，在宋庄又一次经历了易俗考验。大家载歌载舞伴着篝火，用原生态的方式迎接新一轮曙光的到来。在现场，何路也兴致勃勃地朗诵他的诗歌，他说他的诗歌很凶险，但我感觉那几首野性的诗歌都充满戾气。暴戾的诗歌在北方的夜色中，有些苍凉。北方的冬天虽然干燥，可晚风在下半夜依旧寒气逼人，在燃着篝火的冬夜，听何路萧煞的诗歌，我们终究没有坚持到新昕的光芒。

以后几年，我一年几次往返北京的规律和计划被打破。但从一些新闻媒体里却不停地探得何路的消息。先是09年从<重庆晨报>得知何路住院了，大致意思是一个北漂诗人生活窘迫，得了重病，病倒在北京。何路病愈后回到宋庄，在宋庄的行为艺术，庆祝宋庄艺术家落地生根十五周年里，作为三个代表中的代表之一，让何路一夜成名。何路成为宋庄艺术家的代表，引发了與论的广泛关注，至今还可以从网上查到，当时一些权威的纸媒，到铺天盖地的网络热议。然后是艺术节，从冬宁带回的资料得知，何路出文集了。再后来是从网上得知，何路在参加一个行为艺术展时，与表演行为的女艺术家互动，引来了争论，给自己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今年在宋庄艺术节期间，我又回到了宋庄。很多年没回宋庄了，有些找不着北的感觉。我成天骑着单车在宋庄的村庄里穿行，有天看见北寺庄的“小树林”画展海报，便骑单车顺便过去看看。那天我去的时候，画展正好结束，林子里散落着一些没有清理完的物品，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我看见一首何路写的诗手稿。据说他在这里熬了两个夜晚，刚走。我想那诗稿贴在树上，日晒雨淋的，坏了也怪可惜的，于是便将那篇诗稿摘了下来。

我们筹备的<好玩>画展如期举行，这是第二期回归自然的“蔬菜大棚展”，这期展览除保持了一期的架上作品和装置以外，还增加了原创音乐。我们也邀一些诗人参加，增加一些互动，让画展更有亲和力和吸附力。诗人敖月，李川，阿琪阿钰来了，于贞志接到短信后也表示一定来。这时我便想起了何路，我想这样的活动，他是应该来的，可惜没他的电话。记得那天在“小树林”问那些搞展览的画家何路电话时，不知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把我当成了“克格勃”。我问身旁的阿琪阿钰有不有何路的电话，他立马拨通了何路的电话，并让我和他通话。何路接我的电话后，很爽快地一会就到了。

何路一头散披的花白长发搭在肩上，来了之后同朋友打过招呼，便将自个带来的二瓶白酒和小酒杯放到桌子上。给要喝酒的朋友斟上，也给自己满上。

李长江在现场的摇滚原唱歌曲，让在现场的艺术家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以后，何路竟也按捺不住燥动，起身跟着大家舞动起来，这让一直苦于创作找不到状态的卢波很是感动。他对我说:“这把年纪了，还能有这样的状态，真的很好。”

据说何路现在还是一个人，从上世纪九三年进入北京开始，到现在一直漂在北京，已经成为在北京漂泊时间最长的重庆诗人。何路是重庆主城区人，从小在高楼林立商业繁荣的主城区长大，但我看他现在的状态，要在繁华的商业中心地带找个位置，已经很难有生存空间和生活空间。

做纯粹的诗人，或许已成为何路的目标。对于何路这个纯粹的诗人来说，回到重庆，可能已很难再融入这个商业社会。看来诗歌的殉道者何路，今生注定要漂泊。



南山匹夫

2015/10/20

筷子

品读！周末愉快！

沉戈

祝福何路！路在脚下！

南山匹夫

这篇诗话注重趣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