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皋闲人 于 2015-12-6 13:39 编辑
吃雪者
文/范恪劼
雪在落。
落在大河,落在两岸,落在中原……
纠结。
无边的干燥饥渴与无数的污浊杂秽,哪一种对白雪的张望更像交瘁了最后的心力?
天地皆白而无语,除了缓而不滞的大河。
这个孟冬的下午,花园口,长堤上,我一遍遍在雪中看雪风中闻风。
大河竟全不似昨日:
苍黄改作了青黛,浑浊换成了清澈,细弱变出了壮硕。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沿着长堤,从铁犀牛到龙王阁,十几里走过去又跑回来,我只看见一个真实——
大河,他,在吃雪!
是的,吃——雪
囫囵吞枣饥不择食;细嚼慢咽津津有味;馋涎欲滴大快朵颐。
不,是虎咽狼飡;是风卷残云;是追风逐电。
哦,也不。
是,遨游于莽原的苍龙正以血肉之躯,划开一种
强加的
大一统、大假象、大谜语。
伫立在凛冽中,血液却有着比火焰炙烤更猛烈的炽热。
大河是吃雪长大的吗?大河是为了吃雪才留下来的吗?大河是只有吃雪才这么酣畅淋漓吗?
往北看,茫茫;朝南望,苍苍。
雪似乎更有充裕的储备,依然不紧不慢,甚至有着白呖呖的哂笑,瞅准了大河,落下落下落下……
大河似乎也有着恒定的信心,依然缓而不滞,甚至有着青湛湛的莞尔,对准了落雪,吞下吞下吞下……
该回转了。日已落而未见,月将升而难窥。
天地一笼统呢。何去何从?
呵呵,青袍蟒衣在身的大河指认东西,行归有向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