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的是大不过一杯酒的。酒在杯中埋伏下什么?有时捕获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他喝醉了就不是他了。
他忘掉了自己,冲破了禁锢和伪装,从既定的轨道抛出去,他成了泥成了水,成了撕开表皮的狮子,他嚎啕大哭,在深夜里……
他哭的肆无忌惮,他哭的淋漓尽致,他呜咽着,他终于可以放开自己,用皮鞭赶着忧郁的羊群。
他像孩子失去一颗糖果一样的哭啼,原始的本真的哭啼,像回到母亲的怀抱里……剥光自己需要醉酒之后才有的勇气,需要袒露了一切才能坦荡的历程。
流水在倾听吗?是否在一个男人的哽咽中有过片刻的停顿?树叶在倾听吗?是否因为一阵风吹来就疏散了凝重的夜色?露珠在倾听吗?露珠啊,你一定要挺住你透明的脚尖,不要滑倒。这夜晚需要一杯热水给那个冰凉的张开嘴巴的字眼。
多年来,他早就不会哭了,甚至忘记了怎么哭。他似乎没有了哭的能力,习惯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习惯了在众多人面前把苦说成甜,把脆弱的部分深藏于湖底……而今他发现自己还会哭,这是不是一个惊喜?
他是哪一个他?他破碎,代替谁?成为了谁?他剪取了谁的影子,又充当了谁的嘴唇?他把自己撒了一地……
小兽,踏碎一湖的寂静,夜色起了皱褶……是要一双怎样的手才能抚平那被撕咬中痉挛的伤口,要怎样一双手才能抚平那些尖利和深陷复原一条光滑的弧线。来
还给期待的,站在门外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