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手记《茶壶的水开了》墨艺先生作品

张三醉

诗歌手记《茶壶的水开了》墨艺先生作品
文／张三醉

茶壶的水开了
文／墨艺

谁走在夜晚，寂静的秋
带着一面彩旗，飘扬在过道
飘扬在为城市装饰盛典的窗前

女人在茶壶上跳着舞
城市空洞无声
只有夜晚相信爱情的蠢话
带着茉莉花的芳香
引诱着窗引诱着帘
引诱着大地不曾引诱的种子
在一片嘘嘘声中倒下
象一名古代的武士
高擎着利剑倒在血泊中

这是残酷的现实
茶壶的水开了
大地从繁盛中迎接着秋天
爱情是茶壶的水蒸汽
在男人沸腾的心里
在女人温润的唇里
之后，落叶纷纷
在季节的萧条中
埋葬了女人，埋葬了男人
埋葬了在爱情的合欢树下
砍伐情欲的人们

但，我看见了
茶壶的水开了
人们围着茶壶跳起了舞
族长擎起茶壶念起咒语
于是，欢呼
为土地的爱情欢呼
为女人成熟的身体欢呼

沉淀的泥围着茶壶
在季节的锣鼓声中
我相信爱情不是泥的蠢话
在萌动的冰河上
有你走过来的呼吸声
风在缠绕雪在缠绕
男人和女人从阵痛中醒来
种子在大地上缠绕
直到明年春开二月花
2014-9-21

　　这是一首新写实主义诗歌的探索作品。俄国文豪托尔斯泰曾说过：“艺术的全部用心在于努力使自己的作品通俗易懂”。每个热爱艺术热爱诗歌的创作者，都力求对自己的作品用心尽力，使自己的力作满意，完美。诗，虽然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创作者储藏的艺术细胞对周围事物的观察、感悟与体验，用精炼的文字到达美的效果，是文字的最高境界和最后的思想。浅俗易陋的文字不应写入诗歌，诗歌的审美也不应以“通俗易懂”为标尺。不然，过分强调诗的通俗易懂，就会让诗滑向消遣诗打油诗的行业，会让诗的美大打折扣。
　　《茶壶的水开了》，是笔者在渝时的一个美好的上午一气阿成写出来的。后来，一字未动的发在网上。发在网上后，许多的朋友感觉很美，但的确难于读懂。应张三醉之邀请，就自己创作这首诗的心得作一点浅谈。
　　第一节：提笔，“茶壶的水开了”。想想一个孤独的人，一个流浪异乡的远客，只有一眼也望不到头的路。没有希望，没有交流，甚至没有伴侣相随相依。郁郁独行在流浪的路上，渴望阳光，渴望自由的空气与阳光，甚至渴望爱情；一个人象茶壶里的水，在旅途的颠簸中荡来荡去，毫无生机。
　　突然有一天，“茶壶的水”开了。请读者注意，不是茶壶的水热了，是茶壶的水开了！“开”和“热”仅一字之差，意境相去万里。“茶壶的水开了”，也就是茶壶的水沸腾了。
　　我们读者试作想想，使什么让一个浪迹天涯的人从生活的冰点升华到“茶壶的水”沸腾了。沸腾是欢欣鼓舞，是幸福的极致。是诗中的流浪人得到贵人的相助了吗？还是天上的金蛋砸在了他的头上，读者完全可以展开自己丰富想象的翅膀高飞。
　　实际上，“茶壶的水开了”，尽管它在句首，却是全诗的诗眼，也给读者以新奇感，并留下了悬念，引诱读者继续往下读。
　　“谁走在夜晚／寂静的秋”，这两句点明了时间- --是在这个秋的某一个夜晚。秋，是成熟的季节，是果实丰收的时节，这更有了在“沸腾”的水中故事的趣味与继续发展下去的强烈愿望。“带着一面彩旗／飘扬在过道／飘扬在为城市装饰盛典的窗前”。
　　哦！原来是这样，彩旗在过道在窗前飘扬。总之，彩旗没有在山野没有在乡村飘扬，而是在城市的街道飘扬- - -原来这事是流浪人流浪在城里的故事。注意，这里是彩旗，不是蓝旗绿旗也不是红旗，更不是其它的旗子。我们生活中，一般喜庆的日子才张灯结彩，才挂彩旗。这就进一步展示了“茶壶的水”后面一定是幸福吉祥的东西。
　　第二节：
　　女人在茶壶上跳着舞
　　城市空洞无声
　　只有夜晚相信爱情的蠢话
　　带着茉莉花的芳香
　　引诱着窗引诱着帘
　　引诱着大地不曾引诱的种子
　　在一片嘘嘘声中倒下
　　象一名古代的武士
　　高擎着利剑倒在血泊中
　　这一节写得非常精彩,也耐人寻味。诗直到这儿才点了主题或者与主题相关联的信息：“女人在茶壶上跳着舞”原来，这是与女人或者恋人相关的事（当然，也可以有其它的理解和想象，这里，暂且以“情”为诗来铺展讨论赏析。）。男女之间的恋情是最闺蜜最神圣的东西，这里便是以隐秘的手法，缓慢的向前推进。
　　“女人在茶壶上跳着舞／城市空洞无声”
　　我们只听见茶壶的水在燃烧在沸腾，这激情的秋激情的夜晚，除了“女人
　　在茶壶上跳着舞”外，城市尽管灯火辉煌，喧嚣四起，但在“他”眼里“城市空洞无声”。
　　这是何等的痴情何等的专情啊！人，只有陷入爱情的泥沼就越陷越深，越陷越迷。于是“只有夜晚相信爱情的蠢话”。但“他”相信这蠢话后的甜蜜，甚至“他”希望这蠢话长久，“他希望”这蠢话延绵不息。
　　不过，这爱情的蠢话不是带刺的玫瑰娇艳欲滴，这不是只有艳丽，不是只有艳丽背后的芒刺，不是男女之间的艳遇，更不是具有某种货币属性的交易！
　　尽管是蠢话，但“他”已经被这蠢话缠绵被这蠢话迷恋，被这蠢话浸入了肺浸入了胃浸入了心脾。这是怎样的一种蠢话啊！迷途的羔羊，带着对大自然的迷恋，带着对纯真美好的东西追寻。追寻羊群，追寻蜂蝶，追寻那久久难于平静对爱情的渴望。
　　原来，这渴望中是爱情蠢话那茉莉花的芳香！多沁人心脾啊！那庭院里散发的这淡淡的香味在飘散，飘散在“他”的窗，飘散在属于“他”的世界里。
　　于是，“引诱着窗引诱着帘／引诱着大地不曾引诱的种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蠢话在引诱“他”，“ 引诱着大地不曾引诱的种子”。
　　任何的诱惑都需要付出代价的。于是，“他”想到了，也想得很远很残酷，仿佛“他”甘愿象古代的武士为自己的爱决斗。
　　在一片嘘嘘声中倒下
　　象一名古代的武士
　　高擎着利剑倒在血泊中”
　　那利剑是爱情的利剑，为爱情（也可以理解为理想或者自由等其它）摒弃一切世俗，排除阻力去战斗去流血，甚至去牺牲生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不是“他”的蠢话！普希金不也是为爱,与情敌决斗而陨的吗？他做不了普希金第一，作普希金第二，为爱情而去也是一种追求人生大美的精神。
　　第三节：
　　这是残酷的现实
　　茶壶的水开了
　　大地从繁盛中迎接着秋天
　　爱情是茶壶的水蒸汽
　　在男人沸腾的心里
　　在女人温润的唇里
　　之后，落叶纷纷
　　在季节的萧条中
　　埋葬了女人，埋葬了男人
　　埋葬了在爱情的合欢树下
　　砍伐情欲的人们
　　这是残酷的现实
　　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没有阻力。相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越是美好的就越容易受到传统观念的排斥，受到社会的诋毁，受到周围人的羡慕与嫉妒，被遭到沉重的打击。然而，“茶壶的水开了”，他毅然决然的保持那么一种高温那么一种激情。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好的东西在支撑他这样的走下去。他知道，他生命不易，但他的爱情更不易。他的“茶壶的水开了”，他相信“茶壶的水开了”能给他带来幸福的蠢话，并在这样的蠢话中，他奔向那“茶壶的水开了”。
　　大地从繁盛中迎接着秋天
　　爱情是茶壶的水蒸汽
　　这里，请注意“秋天”，秋天在这里有一种非常深刻寓意。是指相爱的人瓜落地熟，还是指他的成熟，抑或是暗喻了他的年龄或者其它什么，请读者展开丰富的想象翅膀飞翔。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读者对“秋天”的想象方向不一样，那么其对这首诗的理解就有巨大的不同。如果对“秋天”理解到位了，那么“爱情是茶壶的水蒸汽”，也引水成渠，自然导成。在男人沸腾的心里／在女人温润的唇里。爱情是男女的私密，是男女激情的涌动，也是温柔的蜜乡“之后，落叶纷纷／在季节的萧条中／埋葬了女人，埋葬了男人／埋葬了在爱情的合欢树下／砍伐情欲的人们”。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窃了火种，却受到了宙斯最严厉的惩罚。那是光明的使者带给人类的温暖与幸福，是我们挥之不去的震撼人类灵魂的英雄。
　　诚如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被耶和华逐出了伊甸园，基督教义中，偷食禁果是人类原罪及一切其它罪恶的开端。
　　所以，所有的光明都有沉重的代价，所有的欢乐，也都赐予“原罪”之名的惩罚。所以，“之后，落叶纷纷／在季节的萧条中／埋葬了女人，埋葬了男人
　　埋葬了在爱情的合欢树下／砍伐情欲的人们”。
　　对于人类来说，情，是万物之魂！但对于伪君子来说，情，却是万恶之源。
　　这几句也可以理解为，爱情那么幸福的来，又匆匆地离去。因为那是“在季节的萧条中”埋葬了爱的幸福，埋葬了一切和爱情有关的人们。这季节的萧条有很深的含义的。
　　第四节：
　　但，我看见了
　　茶壶的水开了
　　人们围着茶壶跳起了舞
　　族长擎起茶壶念起咒语
　　于是，欢呼
　　为土地的爱情欢呼
　　为女人成熟的身体欢呼”
　　这一节是对爱情的赞颂，是想象力的飞翔。我们阅读过或者看过一些远古人类历史的书或纪录片的人，无不为远古人类崇拜男人和女人的生殖器好奇。其实，那是朴素的对男欢女爱的向往，对生命的敬畏，对未来爱情的顶礼膜拜。
　　我们想象，他在“偷食禁果”后的那么一种欣喜，幸福。又被现实的环境所阻扰，被人唾弃的悲凉和被世俗的禁锢。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投入进去。因为，“但，我看见了／茶壶的水开了”，他回想那远古的：“人们围着茶壶跳起了舞／族长擎起茶壶念起咒语／于是，欢呼／为土地的爱情欢呼／为女人成熟的身体欢呼”他一切释然，一切感到心宽，这为下一节铺开了伏笔。
　　最后一节： “沉淀的泥围着茶壶／在季节的锣鼓声中／我相信爱情不是泥的蠢话／在萌动的冰河上／有你走过来的呼吸声／风在缠绕雪在缠绕／男人和女人从阵痛中醒来／种子在大地上缠绕／直到明年春开二月花”这一节是顺理成章的！因为他坚定了他的坚定。当严冬过后，春暖花开，他和她从阵痛中醒来，他们继续着他们的爱情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