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骨感
——评胡蝶精华散文诗《赏梅人》
中国散文诗到了21世纪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女性散文诗的崛起是道不可不垂青的风景。她们以坚韧的意志和自尊自强的信念,越过男性统治了几千年的话语权,在文学领域已经占有本属于自已的“女儿国”。有一点虽自然也很奇怪,无论社会如何嬗变,无论男性怎样投入波澜壮阔的主流,女性写作者仍然娴静如初,像一池莲花,保持着清雅的风度与纯洁的品格,怀抱着与生俱来的柔美之梦境。
流派散文诗界主持人、女散文诗人胡蝶正是中国女散文诗人群体中的一员,她不仅文美,且人也长得美,处于成熟期的她,给人的感觉是“风光无限”。笔者来流派虽不久,但对胡蝶产生了美好的印象,包括她的诗、她的人品。
女性诗文大都与爱分不开,有大爱也有小爱,其作品往往给人以春水般的沐浴之感,胡蝶的大多数作品无不如此。然而,面临巨变的中国现实,面对畸型的文化格局,夹缝中的女性在堕落与立起中挣扎,作为诗人首先要让自已处于正面的位置,从灵魂上站稳立场,这就不能不在作品中有所体现。胡蝶的作品给人的总体艺术感觉是:“唯美的骨感”。
精华散文诗《赏梅人》通过对“赏梅人”的呼唤,表现出捍卫者对正在被忽视和抛弃的传统文化所隐忍所坚守的意志品质,也反映了诗人内心的压抑与渴望。文章的前几节并没落套表现梅花既定的风骨,而是用拟人的梅花的现实处境作铺垫:“盛开和凋落都默默无语,仿佛冬天的隐喻,像雪地里的伤口。”是的,我们处在世风日下的时代,美丽的生命,哪个又不是如同梅花花开无语、死作泥呢?!“雪地里的伤口”让人揪心地疼痛彻骨。“思念的手臂触及到的全是冰冷和虚空,无法言喻,静静开在冬天的一角,等待赏梅人。”梅花与女性具有相同的属性:冷艳而孤独;没有心怡的欣赏者,陌生的路人“冰冷又虚空”,怎不一声哀叹、孤芳自赏!因此,诗人说:“其实,腊月适合一个词。等待。”
等谁呢?等“赏梅人”,等那位怜惜“我”的人,等那个疼爱“我”的人。可是,那个“赏梅人”在哪里?他是否懂我?他是否是我要等的那个君?“等待,可以瘦成梅的模样,也许对我来说是一种时髦,是凡夫俗子达不到的境界。”我“开一朵白梅,为冬祭奠”,我“开一朵红梅,为春引路。”我“以独有的清瘦,开出灵魂的落寞,开出芳华的坦然,开,开出极致的美!”我的“赏梅人”,我已经说了很多、很多,我已经表露的很清楚了,你还想不想来?你还敢不敢来?……无论你想不想,无论你敢不敢,我都会在——“今晚,约烛火的暖,等待赏梅人。一半清醒,不必借风问影,一半醉意,不必阑珊天涯。”这是何等的执著,这是怎样的真情?这是什么样的境界?这就是“梅骨”,这就是“柔中带刚”的女子。从另一角度来看,这里可令那些肤浅的爱美者赧颜,也是向世俗的一番诘问。
最后一节,诗人表现出了自尊自爱,可以说是义无反顾地道出了追求、守望的无悔:“无须模仿桃花的媚眼,无须学做莲花的自持。无须你懂!葬花的快意除了黛玉只有我懂。百年以后,我依然会婉约成一剪梅花,只等赏梅人!”可贵正在于此,这正是中国崇尚并引以为荣的女性文化。放在媚俗风起、女性濒弱的社会现实前,这枝与众不同的写意梅花,难道不值得我们反思、不值得我们效仿吗?
关于梅花,杨万里有诗云:“山间幽步不胜奇,正是深夜浅暮时。一枝梅花开一朵,恼人偏在最高枝。”高端的梅并非处处都有,真正的“赏梅人”,你在哪里?
2016.1.20上午
(附胡蝶原作如下)
赏梅人
文/胡蝶
等待,回逆,隐忍,
飘零,寂寞,无怨。
徘徊的脚步或许没有走出对春的幻想。
盛开和凋落都默默无语,仿佛冬天的隐喻,像雪地里的伤口。
思念的手臂触及到的全是冰冷和虚空,无法言喻,
静静开在冬天的一角,等待赏梅人。
其实,腊月适合一个词。等待。
一首诗停在雪地里无法自拔,只等作诗人,
一幅画凝在梅韵中无法运笔,只等丹青客。
雪,在冬的深处任性着一种白,只等梅花来。
等待,可以瘦成梅的模样,也许对我来说是一种时髦,是凡夫俗子达不到的境界。
开一朵白梅,为冬祭奠,
开一朵红梅,为春引路。
开,清绝与娇艳,都任你开,开,清纯与孤傲都任你开!
以独有的清瘦,开出灵魂的落寞,开出芳华的坦然,开,开出极致的美!
今晚,约烛火的暖,等待赏梅人。
一半清醒,不必借风问影,
一半醉意,不必阑珊天涯。
无须模仿桃花的媚眼,无须学做莲花的自持。
无须你懂!葬花的快意除了黛玉只有我懂。
百年以后,我依然会婉约成一剪梅花,只等赏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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