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哲学(9)
镰刀:岁月
文/戴永成
镰刀之铁。岁月之铁。爷爷之铁。
岁月,是一把爷爷行走的镰。
村庄的风风雨雨。田埂的坎坎坷坷。庄稼的枯枯荣荣。岁月走,村庄走,镰也走。
铁做成爷爷的骨头,敲打泥土。镰舞着爷爷的光芒,汗吸阳光。
荒原过于洪荒,爷爷用镰割过。
日子过于贫寒,爷爷用镰割过。
芦苇过于清瘦,爷爷用镰割过。
世俗过于薄凉,爷爷用镰割过。
镰,被那位湘音哲人打造成一种信仰。镰刀与铁锤结合起来的哲学,让村庄走出农人的思想,灿烂成一种收割江山与打量世界的真理。
爷爷信仰镰,并不懂得那么多深奥的哲理。爷爷只知道镰不声不响地收割一茬茬高过田埂的庄稼与低过村庄的名字。
镰刀,就像爷爷一样,也有老的时候。
镰刀老了,钝了,可以重新回炉淬火,淬炼出铁的最初锋芒。
爷爷老了,一张脸上的沟壑再也填不平了。镰,曾割走了爷爷含盐的汗水与草色的血,却割不走爷爷之镰根植于我灵魂的镰刀品质。
爷爷用镰收割庄稼,收割岁月,也收割自己的泥土人生。
我以笔为镰,收割爷爷,收割亲情,也收割属于自己的诗歌。
爷爷那把镰,已经挂在岁月深处,挂在天堂里的月亮树上。
我这把笔镰,在纸上行走,收割了一首又一首岁月带不走的诗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