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占森 于 2016-1-27 13:14 编辑
《屠杀场》组诗
文/占森
1
一声哀嚎来自于狗，声音先大后小，然后消失
此时的暮色被拉成一块阴云
囚室很暗，抓捕它不用扣上“反动”之罪
只需一块毒肉，一点迷药，几小句骗诱
狗的冤，在于误读了世界，误读“养父母”
屠杀的现场，一如往日：
吊死或刺入身体，杀狗者甚至有了快感
原来，死亡如此简单———
只是几句，旁人不听的辩白、嘶鸣
被分成数块冒热气的标价的鲜肉
只是让地面又感受一回，烫而冰的血
从一个腹中掉下。又被一个腹，吞进
2
那条鱼，在铺着的蛇皮纸袋上蠕动
从落入网时，它就不打算重回水里
它，冷静地写着自己的5条遗嘱：
一、杀我时，要远离儿童和老人
二、给我痛快的死，别把我做成“活煎鱼”
三、别把我的刺丢进河。我仅仅是“走丢”
四、这世界把我变得坚硬，请注意你的喉咙和舌
五、最后要感谢那个贩子，他把我丢进鱼篓之前
———曾，有过一丝犹豫
3
一只牛蛙的瘦弱，似乎能折射更多缩影
一只鼻子的伤口开始肿大，像个问号
一只腿瘸掉，伤痕见骨，却还泡在盆里
（它：一定经历过激烈而无效的反抗）
我曾和它对视。很难想象那种洪亮鼓鸣
夜晚美妙，会出自这瘦弱的身体
它坚挺着，把身体弯成一道弓
半个时辰过去了！它，终于低下了头
喉咙和腹腔鼓动，想说些什么
但试了几次，只把唾沫和钉子咽了下去
一个顾客过来，盯了它两眼，撇嘴走开
一脸的厌恶
4
他喊：这是野生的，能活1000岁
说完把鳖踢翻，像踢翻某句“传说”
此时它的另一面被打开，薄弱的腹部
几乎，每一寸都适宜敌人下手
他，熟练地用剪刀割喉、分解尸体
和他估算得一样：并没多少肉质
而粉身碎骨前，它朝人群伸了一下头
也和它想得一样：没任何回应
买它的是癌症病人，在边上舔着嘴唇
我突然感到困惑的是———
一只鳖，和癌症病人，谁更可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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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5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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