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狼，抑或氓的群像（组诗）

莫笑愚

作者：莫笑愚


《妈妈，外面有狼》

妈妈，外面有狼
你昨夜拆除了院子的篱笆
现在它们来到了门外
但我手里没有猎枪

月光黯淡，狼群毛色鲜亮
它们举步时仿佛绅士
尖叫起来就是饿狼
而你有肥沃的疆土，妈妈

妈妈，狼群就在门外
用尖利的牙齿咬断了门环
你依然病着，双眼半阖半开，头枕一条巨蟒
我祭出血拳，但手里没有猎枪

（2016-01-24于北京）


《狼，狗，与人》

我喜欢狗——
我是说：狼


我不了解狼性
对狗性略知一二


当人与狗和狼的边界变得模糊
我们身处的世界，就是一个动物王国


狼是国王，狗是仆人
而人，充其量只是狗的舌头


（2016-1-24夜于北京）




《氓的群像》

到处是喊疼的声音
哭诉，诅咒，愤怒的呐喊
这个操蛋的世界
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欠一个人一个温暖，一份关怀，一副爱的心肠

他的膝盖习惯了弯曲
四肢伏地的姿势，弓成墓地完美的曲线
当他站立，关节依然僵硬，脊背弯成驼峰
他是他自己的国王，但他没有王国
那些冒着炊烟的村庄与他无关，河流与他无关
通向村庄的小路，也与他无关

他唯一的世界，小得装不下一缕风
或者一滴星星弄出的声响

太痛苦了
以致不能活着
以致于，必须像一片落叶
从某个枝头飘落

但哀歌不在现场，在场的
是群鸦的失声叫喊，是空洞的唏嘘

筚路蓝缕
筚路蓝缕

再美的风景也被洞穿
飘在地上的人影，空洞的眼，穿孔的鼻子
每一张面孔都表情全无，影子没有重量
隐隐约约的缰绳，也无秘密可言
只有落叶，在黎明到来之前
全都走漏了风声

（2016-01-26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