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来贴一次:直到现在,仍常有人问我和张二棍。我也不愿相信,当今地球的某些角落仍会有这样的现象,但这样的事,是确实存在的。二棍讲述这种现象时,我的同事刘年、彭敏都在场。事实上,后来在龙岩“青春诗会”期间又见二棍,他还讲了那些仍处愚昧、贫穷落后、混乱状态中的地区的不少骇人听闻的事件,有些事件的残酷程度,并不亚于人吃人的事件,它们让我感觉到那些地区人们生活状态的艰难、凄苦、悲凉和无助。他们是无处呼喊,无力救助自己的。
写这首诗,是出于一种写作的惯性,出于一种本能,因为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用意,是希望引起对非洲那些受难者和将受难者的关注,减少对珍贵生命的戕害和对生命价值的践踏。
在《三峡文学》康宁兄的访谈里,我曾经回顾过这首诗的写作过程前后。我一并转贴来:
康宁:读你的《下午茶》,读得悲从中来。我宁愿相信你在用小说的手法虚构故事。你说“当我们谈及细节,非洲待了三年的张二棍/微微叹息……”而张二棍说:“聂权写出了《下午茶》,是对他善良而敏感的福报。”你怎么看待这种福报?
聂权:31届青春诗会时,又遇到二棍,他说有段时间,每天都有很多人发信息问他《下午茶》里的故事是否真实。我也宁愿相信,这个已经高度文明化的社会,这种事早已没有了。可惜,人吃人的事件,在非洲有些地区是仍然甚至可能普遍存在的,当地人相信,吃掉一个人的身体,会获得这个人的力量,前些日子看到资料,有的酋长竟然有食人肉的嗜好。二棍讲非洲的一些故事时,刘年、彭敏也在场。《下午茶》的初稿,是在二棍离开十分钟后写下来,在QQ上发给他,他又转发到仲诗文、陵少、陈润生所在的“‘光头强’来了”群里的。写了这首诗后,自己的身体发凉、瘫软,直到下班乘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公交回到家,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的。我曾设想过,这首诗被别人看到,会不会使人对我产生误解,认为我是一个冷血的人;严彬在明天诗歌群讨论这首诗时提到了因它和 凯文·卡特的摄影作品《秃鹫与小孩》类似而为我自身生起的担忧,这种担忧我也曾经隐约有过。但还好,绝大多数人都能看到我在这首诗后的真实情感和意图。二棍说的是对的,写出《下午茶》,对一个写作者来说,是一种正确地对待生命态度的福报。但是,像有次我在微信朋友圈转发这首诗时说的“宁愿世上无此诗,愿世上无此事。”之所以还希望这首诗流传,是希望它或者能起到实际性的作用,引起一些对恶劣环境中的生命的重视,减少一些对与我们没有二致的珍贵生命的践踏和戕害。
一般认为,艺术的真实是来源于生活的真实,又高于生活的真实的,但我个人感觉,艺术的真实也可以等同于生活的真实,能以与生活真实等同比例的形态在诗中呈现。我的大部分的习作,包括《下午茶》,都是等同于生活的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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