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穿心灵的草原牧歌》
——商泽军《鄂尔多斯之韵》赏析
仲春的午夜,空气中还浸染着一丝凉意。正要关机休息,不料远在北京的***编辑部同仁轻柔的霞通过网络发来一组诗人商泽军的组诗《鄂尔多斯之韵》,嘱我读后写几句诗评。对于专门的诗评,我写的不多,缘由在于自己苍白的诗歌理论;何况面对的是一位当今中国诗坛著名的诗人,更不敢班门弄斧,匆忙中写下几行文字,算是自己学习后的一点心得体会。
商泽军先生的诗歌,之前是拜读过一些的。比如他的《奥运中国》、《国殇:诗记汶川》以及《大地飞虹》等,从中约略体悟到了商泽军先生对于长篇诗歌超凡的驾御能力,以及他身上时时迸发出来的那种大爱之情;体悟到了诗人笔下多角度、全方位的艺术品质和多年积淀而形成的独特的创作风格。
这组《鄂尔多斯之韵》,单就题目来讲,就已经在人的大脑皮层植入“暖”的涡流。果不其然,一口气读下来,周身已是寒意全无。“我说的草原/是有马儿奔跑的草原/在蓝天白云之下/无限地宽广……我说的草原/有飞鸟飞来,又飞去/衔着滴翠的露珠/衔着甘甜/它们圆润的嗓子把天叫亮/把晨光叫得绚丽鲜艳……”(《我说的草原》);“温暖/这是草原最渴望的/温暖天下的情怀啊/见出草原人的豪爽”(《鄂尔多斯的阳光》)。诗人所呈现给我们的,是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原,许多不知名的花儿静静地绽放,澄澈的溪水叮咚地流向远方;湛蓝的天空下飘浮着洁白的云朵,成群的羔羊和结队的骏马不时低头啃草抑或撂腿撒欢;暖风佛熙,悦耳的琴声自远方隐隐飘来,绿色的旷野仿佛四处缭绕着杳渺的歌音……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跌进诗人精心织就的一张大网,宁愿在里面痴迷、沉醉,不肯出来。
《鄂尔多斯之韵》展示给我们的是一个多情的、有血有肉的草原。“这高天上的水呀/悬济民生/润万物之水……她默默地祝福/顺高原而下/我听见了歌声/和欢呼……”(《高天流水》)这是水之情;“我听见一种声音/——那些鄂尔多斯的花儿/盛开的声音/伴着血液流淌……”(《鄂尔多斯的花儿》),这是花之韵;“我说的草原/是骏马奔腾的草原/没有猎人没有枪声/拒绝那罪恶的子弹/射向美丽的翅膀/和婉转地/声声啼叫。”(《我说的草原》)这是生之灵……每一首,每一节,每一句,无不洋溢着诗人对这方土地、这片草原的真挚情感;而这情感又是那么真实可信,那么荡气回肠,那么令人痴恋。
读《鄂尔多斯之韵》,你会觉得,生活在这方水草,抑或接近它的人都是幸福的。“走进草原难免会看见羊群/看见它们吃草的样子/很幸福呵。”(《幸福的羊》)“从花朵之间/滑过的风/伴着流淌的阳光/吹拂着/愿每个过往的行人/都带去一路芬芳。”(《祝福》)这种幸福,不但时刻浸润着生活在这方土地的人们的心灵,进而还会唤起人们对广褒草原的无限遐想,唤起人们对现实生活的热情、珍惜和衷爱。
不止如此。《鄂尔多斯之韵》宛如一张大草原地图,你可以从中找寻到大草原里的一切景象或者事物:高山流水、鲜花劲草、流萤蝶舞、苇荡蛙鸣、牧民扬鞭、琴声飞鸟、金色丰硕……凡此种种,绝不是词语的简单罗列,也不是意象的肆意铺排;分明是进入大草原的指路刻记。而这些所有的刻记,归集起来都是一个共同的指向:它们都是大草原上跳跃的音符。“芦苇很绿/很茂密/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我追寻着这蛙声/想打听一下/这里的水、和鱼呢/只见青蛙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回声……”(《芦苇荡》)“响沙湾/卧在鄂尔多斯高原上/当我走进这响着音乐/和歌声的世界/眼前不时地出现/丹霞地貌的景象。”(《响沙湾》)。整组诗歌,无论是句式的排列呈现,还是情感的豪迈迸发;无论是色彩的浓情泼洒,还是节奏的顺畅递进;无论是画面的瞬息转换,还是着墨的简洁勾勒……都恍若悠悠扬扬的牧歌,在杳渺的旋律中洞穿着人们的心灵。
好的抒情诗歌,应是从不全中求全,自有限中见无限,在简洁的篇幅中抒发饱满的思想感情,进而引起人们丰富的联想。这组《鄂尔多斯之韵》,其中不乏这样“典型的瞬间”。如《草原书屋》,开始截取的是牧民诵读这一简单的画面,然后笔锋一转,语言跨越时间和空间,延伸到“农业科技”、“种子”、“撒水车”,引导读者对新时代草原牧民生活的无限遐想。再如《幸福的羊》,以吃草的羊为切入点,然后延展到天空洁白的云朵、怒放的花儿以及迷途的蝴蝶和蜜蜂,进一步渲染了幸福的草原生活。在音韵节奏方面,诗歌处处体现出“音色、音质、音量”的变奏之美;通过细腻的抒情、整齐的排比、密集的意象、暖色的音节,等等,强化了诗歌之间的对比和照应,使得句法整齐和谐,错落有致;既突出了语意,又活跃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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