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已是三月,一眨眼,麦子就黄了。
拖着瘦长的腿影。乡党。你漂泊去何方?
故乡舒展的山田,今年的雪,敷得厚----
那些年年种在阴山的紫苏,一定会有好收成。
那些浓妆,焰火一样的荞麦。燃烧得,一定会比往年美。
那些忠于职守的喜鹊,还有布谷,它们一一在枝巢里,准时把村庄叫醒。
哦,对了。还有山脚,那一块金灿灿的坡地。
是谁?如此的独具慧眼。它是外乡人入村,第一眼看到的门贴。
这些金针花,缝补着山里人家,酸酸甜甜的光阴。一洼洼的杏子林,越发得致密。
你家的承包地,一定是空出来,哺育了野草。
你的女人,孩子,窑院和狗,一定是隔着一道篱笆,张望,张望----
烟飞云断,定格成画。
乡党。你时尚了----
酒吧霓虹,风情浴场,醉饱的大排档----
有人说,看见你光着腚。听着让人崩溃。
你把这,一条条街的腰肢,都搂在怀抱里摇晃。
我们闲聊。你说我不懂得生活。
我们的父辈,一根扁担挑在肩。逆山斗水,直到老秋。
我预料你的幸福,正危机四伏。那些灿烂动人的表象,或许不会在你的脸上,搁浅太久。
或许,你说得对:一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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