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盏灯照亮梦中的行程。梦中,一截炊烟扛在肩头。炊烟里,有鸡鸣、狗吠、苞米的香,有父亲的咳嗽、母亲的叮咛、一树槐花的洁白。
翻过无数的山,趟过无数的河,看过无数的灯红酒绿,唯有黄土地上那个傍河的村庄是我痴痴的念想。
黄昏时分的眷恋,和鸟鸣一起锁进院子。钥匙装在父亲的口袋,父亲正扛着一把锹在河边浇灌等待分蘖的麦子。红霞漫天,青青的麦苗映亮父亲黑白夹杂的乱发,映亮留守在村庄的父亲的坚持与倔强。
拨开杏花烟雨的三月,镜头拉近的是一个村庄的静默与孤寂。风中,晚炊的米香和梦一起醒来,还乡的路在暮色中越发显得白亮。
我在远方,写着一封父亲看不懂的家书。信中有黄花千顷、青鸟一只、山回路转、长流浩浩……渐浓的暮色里,湿湿的,是我肩头的炊烟和关于村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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