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熊敏 于 2016-3-16 17:59 编辑
与文章《史诗!一曲农耕文明史最后的挽歌》商榷
文/青山无语
前不久,我在中华新诗栏目里拜读了一篇题名为《史诗!一曲农耕文明史最后的挽歌——评小蘑菇眉眉的诗作“愉瓜”》(以下简称《挽歌》)的文章,现就文章表达的一些观点提出我的几点看法。
《愉瓜》也发表在中华新诗栏目,第一次看到这篇诗歌我就对它产生了很深刻的印象。那是作者小蘑菇眉眉人生的过去时,她摄取了自己童年生活的一个小小片段——愉瓜,并对其过程进行了具体的描写,场面真实,情节富有戏剧性,诗歌里的人物形象鲜活,性格突出,诗歌语言朴实,生动,流畅,字里行间充满了童趣和浪漫,也流露了人间的悲伤与爱,确实是一篇难得的好作品。
我认为,偷瓜是童年幼稚心理和行为的表现,是未成熟的人性的自然流露,我们不能用成年人的道德标准去审视和评判它的对与错,更不应把它与社会政治或其他意识形态连在一起加以放大和渲染。
而《挽歌》作者的眼光似乎不是这样,他在《挽歌》一文中把愉瓜看着是一群孩子有计划的,事先预谋的行为,这种行为的念头在瓜熟之前就产生了,这种说法在诗歌原文里找不到根据。诗歌一开始就写到:
“茅底塘边有西瓜!
红西瓜太阳瞪大眼睛时,
野孩子们爆发了。
兵分二路:
男孩经大水塘佯装去拾柴,
女孩经玉米地腾跃上坡。”
从诗歌第一节就可以看出,分明是孩子们看到瓜熟了才产生的愉瓜念头和行为。第二节写的是愉瓜行为的方式,这个和我们经常看到的普通小孩子做游戏打闹的方式没本质上的区别,不应该把他说成是一种预谋。
《挽歌》这篇文章表现出来的另一个认识误区是:它把孩子们的愉瓜行为与社会状态连在了一起,说这种行为与苦难,饥饿有关,文章里写道:“诗歌偷的内容会深深牵动人们的神经,人饥饿会做出些出格的事”,又说“事件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中国农耕文明的千古之现象,这里面蕴含着太多的苦难、流血、压探,与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等等。
我认为,《挽歌》等于把一个成年人的思维活动嫁接在一群小孩子的头脑里,是在用政治学,历史学的思维定式来解读孩子们的游戏式的行为,而且忽视了愉瓜事件发生的历史背景。诗歌作者没有透露她的实际年龄,根据有关信息有一定理由猜测她是一个90后青年,以此往回推算,愉瓜大概是2000年前后不久发生的事。那时中国农村经济已有了很大的发展,农民的生活状况已大大改善,饥饿已不是普遍的现象,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把偷瓜与苦难,饥饿视为因果关系是不恰当的。
《挽歌》里还谈到;“把事件拉到今天,在城市生活的小孩会冒着这种被打的危险吗?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可以反过来问问《挽歌》的作者:城市里没有瓜地,生活在这里的孩子能到哪里去愉瓜呢,水果店倒是有瓜,但有人看着,偷得到吗?城市里的孩子没瓜偷,就没偷过其他东西,没做过别的恶作剧吗?那些偷过瓜的农村孩子现在长大了,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去偷瓜吗?我想,答案是不言而喻的。诗歌的结尾也写得很明白:
“后来,
每次经过水果店,
我总会挑一最大最鲜的西
送给妈妈……”
当年愉瓜的孩子长大了,思想成熟了,能判别是非了,他知道在水果店去买大西瓜给妈妈,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母爱。
叙事乐府诗《木兰辞》用诗歌语言讲述了发生在一千多年以前的一个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从古到今在民间广为流传。诗的作者无从考证,可能经过了多人之手,不断完善,使其思想性和艺术性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这首诗是对一个勇敢,机智,善良的女英雄的歌颂,也可以说是刺向男尊女卑思想的一柄利剑和震撼蒙昧的封建主义人权制度的一声惊雷。
《挽歌》说《木兰辞》是中国叙事诗歌的巅峰,所有后人的作品都无与伦比,同时对小蘑菇眉眉给予了厚望,说她是为挑战这座巅峰而来的人。文章给《愉瓜》这篇诗歌的最后结束语是这样描述的:“这样的诗今天不会有,永远不会再有,这就是一曲氤氲中国农耕文明的挽歌,空谷回音,史无前例,天降神女,谱写了一段状观又委婉的华章。”
暂不说《挽歌》这篇文章的标题是否恰当,也不说不同时代,不同主题,不同题材,不同语言形式的诗歌的可比性如何确定,单从《挽歌》对《愉瓜》这篇诗歌的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解读来说,我认为《挽歌》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偏差,或者说言过其实了。
《愉瓜》这篇诗歌主要的思想内涵是对人性的揭示,是对不同人物的心理和行为模式的自然流露。诗歌里出现了三个角色:愉瓜的孩子(作者自己是其中的典型),孩子的母亲和仙板子,孩子是愉瓜戏剧的主角,从她身上看到的是小孩子的天真,浪漫,自由放纵,不明是非,随心所欲,这是未成熟的不完整的人性的反映,她们对未来生活的失败与挫折往往不能预见,最后被打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必然,不足为奇。孩子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打被骂还向瓜地主人苦苦求饶,她的内心应该是很痛苦的,但她那压不倒的质朴而又深厚的母爱在支撑和驱使着她。诗歌里,仙板子狠狠的叫骂声又为我们塑立了一个传统的农民形象,使我们看到了人性中生来具有的自私的一面,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惜用石头把愉瓜的孩子砸倒在地。
愉瓜事件展现了社会生活中不同的矛盾,三个鲜活的人物形象揭示了人性的多个侧面,尤其是最后一节,写出了孩子心灵的觉醒,歌颂了真实而深厚的母女之情,彰显了人性中积极从善的光芒,这才是《愉瓜》这篇诗歌最成功的地方,也是它的价值所在。
从诗歌的艺术性上来看《愉瓜》也是不错的。似诗的篇幅不长,作者用简洁,生动的语言把愉瓜事件写得有声有色,把三个不同的人物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叙事生动流畅,抒情沁人肺腑,难能可贵。但我认为,这篇诗歌也不是完美得无可挑剔,从写作方法上来看,作者还可以把事件的情节从纵向和横向适当拓展,写得再细一点,也许会更有艺术感染力。
至于《挽歌》中提到的唐代诗人白居易,宋代词人李清照以及天才诗人等等,因与《愉瓜》没多大关系,我就不想在此多谈了。
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只是想在如何鉴赏诗歌这个问题上与大家进行交流,我不是诗人,也不是诗歌评论家,最多只算得上一个诗歌业余爱好者,文章难免有不当甚至错误之处,望各位诗友批评指正!
2016,02,0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