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国,提着金色的灯盏》《组诗)
文/木易沉香
《江山如此多娇》
这重获罪名的人间,一半牢房
高耸入云,遮挡天空的蓝
一半混凝的结合物,覆盖尘世的土地
熠熠生辉的阳光,不能落下来
碎银子的月色,不能落下来
他站立斑驳的皱褶之上,手持巫蛊
金盏,时而腾挪,悬空
时而将春秋反转,仅仅为了讨取
一片大好江山,他给他的祖国
戴上,铁骨铮铮的镣铐
《提灯的人》
他驱散星石,从天空摘下灯盏
添上春秋四季,河流山川
拨亮草木之芯,挂在帝国的庭院
羽毛落得比大雪轻。一片汪洋恣肆灯火
适逢来日清明,不必使用乌纱的黑
梨花的白,在坟冢里祭祀刀锋
《摇晃的世界》
在摇晃的世界,她终于具备
人间的美好,只可站在最低处仰望
高耸,坚挺,饱满,裸露的
傲视九重的眼神,举起白云的衣裳
江山如此多娇。万物清明
窥觑天苍地茫,那么多涟漪
起荡于波心,掩盖着落日的路途
以及她的锈蚀,斑驳了的断墙
《在安义,提着金色的灯盏》
木兰大道穿过平台镇,一直向东
与去年的春天一样,他的热血
还是沉睡不醒,通往安义的路上
提灯的人,始终不动声色
一场被忽略的悲欢,尚未卷土重来
杨柳抽出新枝,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俯视晒得发白的陈年旧岁,不断变换
自己的颜色,一只悲伤的鸽子
怀揣饱胀的谷粒,一只忘却盘旋的鹰
落下来,站在陌生的街头
天空的游云,埋在铁青的路面之下
如倒行逆施的北方雁阵,沉重的人流车马
又似内心举不起的落日影子,或燃烧殆尽的灰烬
他将灯火挂在安义城前,用来照亮
行色匆匆的赶路人,却不露丝毫悲悯之心
暮色又拥堵了,只能看见两条铁轨
并排向前延伸,而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静静地开在路边,不像那些金色的油菜花
开在明亮的旷野,左手揽着
他的炊烟,右手牵着嗜睡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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