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哲学(2)
低头的桃花
文/戴永成
桃花在风中,总是低着头,但人面依旧笑春风。
桃花在雨中,总是低着头,但心扉依旧敞开着。
低过头颅。低过影子。低过晨曦。低过黄昏。低过唐诗。低过宋词。
水做的桃花,笑着低头,种下一个含羞的春天。用泪水洗净村庄的身世,流浪,也笑着。
低头绽放自己,是一种痛苦。把花蕊收拢,但不是懦弱。把身子弯曲,但不是屈服。
低头,目光离泥土更近一些,灵魂离故乡更近一些。
低头做桃花,也是桃花。低头做女人,也是女人。
低头,是一种大度善良的哲学,是桃花独有的另一种忍耐与坚韧的美学。
乡下桃花,背井离乡,带着村庄的露水,进城。
记忆中的村庄是宁静的,月光也是宁静的。露水是干净的,桃花也是干净的。
在通往城市春天的路上,桃汛一次次泛滥成灾。肆无忌惮地裸,甚至趾高气扬地裸奔。
桃花,一身湿漉漉的春情,粉红的人面,开花为血,落花为命。
高处开放的桃花,或许花环耀眼,或许别墅炫目。而花期落了的时候呢?
低处行走的桃花,低过村庄的土房,低过城市的屋檐。低处无风,低处淡定。
在低处开花,桃花美人一样灿烂。在低处落花,爱巢日子一样静美。
做一朵低头的桃花,是女人的睿智。低处的桃花唇,照样能吻红春天与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