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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诗歌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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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获《诗歌周刊》2015“年度诗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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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发表于 2016-4-10 17:49 | 只看该作者
学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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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6-4-10 17:59 | 只看该作者
成长史

两个小孩在平房前拍羽毛球
风来后,屋顶也参与了进去
它把球举得又高又隐蔽
它讪笑时,瓦缝间的青草随之颤栗
直到很多年过去
踮脚的孩子发育成人
屋顶守护的羽毛,发育成暮色中
御风而行的一只老鸟

祝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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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6-4-10 18:00 | 只看该作者
因为舍不得

母亲会把我不再穿洗的短袖
穿着过夜
她把我过去的时光套在身上
所以她经常说
梦里的我,还在幼年
烈日下,我在门前把玩着泥土
将泥土捏成泥球
或者将泥土踩成泥潭
她说,她看见我向泥巴的深处陷
着急却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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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6-4-10 19:5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孟祥忠 于 2016-4-10 19:55 编辑
阿平 发表于 2016-4-10 19:34
孟兄,找到与你的不同了吗?我找到了些,你的诗更多是感性,情绪表达,山月的诗是智性的,思考的,要学 ...

这类诗虽然写得有灵气,但内涵还是有一些肤浅的,没有丰富的内涵支撑,
能走多远呢?!

其实,我早期就是写这类口语诗进入诗坛的,你忘了我写的《公园的长椅》,
《处女与处男》,《街灯》《一张100人民币在流血》《火葬场的烟筒》吗?!

山月这样写几年之后,也会和我一样有所改变和突破的。
但必须承认,他写诗还是有灵气的。
他获奖,应该是没有争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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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6-4-10 20:08 | 只看该作者
山月作品灵巧,转折无痕,但欠缺大气,内涵。不是太耐品,一篇作品读第一遍是新奇的,接着再读,就感觉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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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6-4-10 20:09 | 只看该作者
《诗刊》2015年度获奖作品

《颂七章》陈先发

老藤颂



候车室外。老藤垂下白花像

未剪的长发

正好覆盖了

轮椅上的老妇人

覆盖她瘪下去的嘴巴,

奶子,

眼眶,

她干净、老练的绣花鞋

和这场无人打扰的假寐



而我正沦为除我之外,所有人的牺牲品。

玻璃那一侧

旅行者拖着笨重的行李行走

有人在焦躁地看钟表

我想,他们绝不会认为玻璃这一侧奇异的安宁

这一侧我肢解语言的某种动力,

我对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两个词(譬如雪花和扇子)之间神秘关系不断追索的癖好

来源于他们。

来源于我与他们之间的隔离。

他们把这老妇人像一张轮椅

那样

制造出来,

他们把她虚构出来。

在这里。弥漫着纯白的安宁



在所有白花中她是

局部的白花耀眼,

一如当年我

在徐渭画下的老藤上

为两颗硕大的葡萄取名为“善有善报”和

“恶有恶报”时,觉得

一切终是那么分明

该干的事都干掉了

而这些该死的语言经验一无所用。

她罕见的苍白,她罕见的安宁

像几缕微风

吹拂着

葡萄中“含糖的神性”。

如果此刻她醒来,我会告诉她

我来源于你

我来源于你们





稀粥颂



多年来我每日一顿稀粥。在它的清淡与

嶙峋之间,在若有若无的餐中低语之间



我埋头坐在桌边。听雨点击打玻璃和桉叶

这只是一个习惯。是的,一个漫无目的的习惯



小时候在稀粥中我们滚铁环

看飞转的陀螺发呆,躲避旷野的闷雷



我们冒雨在荒冈筑起

父亲的坟头,我们继承他的习惯又



重回这餐桌边。像溪水提在桶中

已无当年之怒——是的,我们为这种清淡而发抖



这里面再无秘诀可言了?我听到雨点

击打到桉叶之前,一些东西正起身离去



它映着我碗中的宽袍大袖,和

渐已灰白的双鬓。我的脸。我们的脸



在裂帛中在晚霞下弥漫着的

偏街和小巷。我坐在这里。这清淡远在拒绝之先





活埋颂



早晨写一封信

我写道,我们应当对绝望

表达深深的谢意——

譬如雨中骑自行车的女中学生

应当对她们寂静的肢体

青笋般的胸部

表达深深谢意



作为旁观者,我们能看到些什么?

又譬如观鱼。

觉醒来自被雨点打翻的荷叶

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应当对看不见的东西表达谢意

这么多年,唯有

这鱼儿知道

唯有这荷叶知道

我一直怀着被活埋的渴望



在不安的自行车渐从耳畔消失之际

在我们不断出出入入却

从未真正占据过的世界的两端





秋鹮颂



暮色——在街角修鞋的老头那里

旧鞋在他手中,正化作燃烧的向日葵



谁认得这变化中良知的张皇?在暮光遮蔽之下

街巷正步入一个旁观者的口袋——



他站立很久了。偶尔抬一抬头

听着从树冠深处传来三两声鸟鸣



在工具箱的倾覆中找到我们

溃烂的膝盖。这漫长而乌有的行走



——谁?谁还记得?

他忽然想起一种鸟的名字:秋鹮



谁见过它真正的面目

谁见过能装下它的任何一种容器



像那些炙热的旧作

一片接一片在晚风中卷曲的房顶



唯这三两声如此清越。在那不存在的

走廊里。在观看焚烧而无人讲话的密集的人群之上





滑轮颂



我有个从未谋面的姑姑

不到八岁就死掉了



她毕生站在别人的门槛外唱歌,乞讨

这毕生不足八岁,是啊,她那么小



那么爱笑

她毕生没穿过一双鞋子



我见过那个时代的遗照:钢青色远空下货架空空如也

人们在地下嘴叼着手电筒,挖掘出狱的通道



而她在地面上

那么小,又那么爱笑



死的时候吃饱了松树下潮湿的黏土

一双小手捂着脸



我也有双深藏多年的手

我也有一副长眠的喉咙:



在那个时代从未完工的通道里

在低低的,有金刚怒目的门槛上



在我体内的她能否从这人世的松树下

再次找到她自己?哦。她那么小



我想送她一双新鞋子

一双咯咯笑着从我中秋的胸膛蛮横穿过的滑轮





披头颂



积满鸽粪的钟楼,每天坍掉一次。从窗帘背后

我看着,投射在它表面的巨大的光与影



我一动不动。看着穿羽绒服的青年在那里

完成不贞的约会,打着喷嚏走出来



他们蹲在街头打牌。暴躁的烟头和

门缝的灯光肢解着夜色——这么多年



他们总是披着乱发。一头

不可言说的长发!



他们东张西望,仿佛永远在等着

一个缺席者



从厚厚的窗帘背后,我看见我被汹涌的车流

堵在了路的一侧,而仅在一墙之隔



是深夜的无人的公园

多么寂静,凉亭从布满枯荷的池塘里冲出来



那凉亭将在灯笼中射虎:一种从公园移到了

室内的古老的游戏——



我看见我蹚过了车流,向他们伸出手去

从钟楼夸张的胯部穿过的墙的两侧



拂动的窗帘把我送回他们中间。在二十年前?

当一头长发从我剥漆的脸上绕过



在温暖的玻璃中我看见我

踟蹰在他们当中。向他们问好。刹那间变成一群





卷柏颂



当一群古柏蜷曲,摹写我们的终老

懂得它的人驻扎在它昨天的垂直里,呼吸仍急促



短裙黑履的蝴蝶在叶上打盹

仿佛我们曾年轻的歌喉正由云入泥



仅仅一小会儿。在这阴翳旁结中我们站立

在这清流灌耳中我们站立——



而一边的寺顶倒映在我们脚底水洼里

我们蹚过它:这永难填平的匮乏本身



仅仅占据它一小会儿。从它的蜷曲中擦干

我们嘈杂生活里不可思议的泪水



没人知道真正的不幸来自哪里。仍恍在昨日

当我们指着不远处说:瞧!



那在坝上一字排开,油锅鼎沸的小吃摊多美妙

嘴里塞着橙子,两脚泥巴的孩子们,多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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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6-4-10 20:1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孟祥忠 于 2016-4-10 20:54 编辑
阿平 发表于 2016-4-10 20:01
丰富内涵是随人生阅历积淀的,在每个年龄有不同的视角,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必备的素质,缺少它是谈不 ...

如果他要想让他的诗歌厚实起来,他迟早会和我一样,慢慢地改变的。
这样的写诗方式,是走不了多远的,他会很快感到诗题写尽,无诗可写了。
于是他会开始探索新的诗歌创作方式,让他的诗歌继续往前走下去!!!
我就是这么写过来的呀,当年我写这类口语诗的时候,多快活,多得意啊,
后来发现这么写下去,实在是再也写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开始寻找新的诗歌创作方式,
不知不觉就写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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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6-4-10 20:20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孟祥忠 发表于 2016-4-10 20:10
如果他要想让他的诗歌厚实起来,他迟早会和我一样,慢慢地改变的。
这样的写诗方式,是走不了多远的,他 ...

诗题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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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6-4-10 20:27 | 只看该作者
祝贺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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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6-4-10 20:3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孟祥忠 于 2016-4-10 20:34 编辑

这类口语诗,你总有一天你会写尽的,
我就是写这类口语诗进入诗坛的,一天写好几首呢,写了一千多首口语诗,
我给人印象最深的口语诗就是《处女与处男》,《公园的长椅》,《挑粪的农民》等等。
其实我最近也偶尔写一下这类口语诗,例如——


《黑色的点》


文/孟祥忠

路边的乞丐
成为一个黑色的点

我装作看不见他
成为会行走的冰箱

有一天
我在一个乞丐的面前
停下来了
听他的呼吸
看他的模样

我掏出一元硬币
送给他
我感到快乐

——像我写的这种口语诗,无论你读它多少年,它仍然有味,耐品,会一代代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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